“我也不知道?!绷璋腩伾袂槊C穆,“但……內心里有一道聲音在呼喚我,那好像是我一直在等待的什么存在?!?/p>
下起了大雨,空氣變得腥臊,飛濺的水撲在她們臉上,猛烈的風稍稍阻礙了前進。
她們終于來到了自天幕而下的瀑布面前,緊張而焦急地仰望水的源頭,等待著什么。
漸漸地,發現異常的人們也趕來,站在她們身后,人越聚越多——有一戰之力的所有人都來了。
他們望著,耳邊響起如同野獸般的沉悶的低號,沒有人知道即將迎來什么,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桑錦思看到一抹金光在閃爍,慢慢擴大,隨即金光刺在每個人眼中,一瞬失明后,他們看到金光中現出一個堪稱俊美無暇的男人。
他翩然而落,掃視在場所有人,臉上表情淡漠,出口的話卻滿含憤恨:“你們顛倒乾坤,逆天而行,犯下瀆神大罪,今日我親自降下神罰,若現在束手就擒,磕頭請罪,我尚能饒你們一命。”
神?桑錦思暗自皺眉。
凌半顏直接拔劍指向那位神:“這個世界沒有神,我們手足相殘,你沒有給予指引,我們安居樂業,你卻帶來懲罰,算哪門子的神?!?/p>
神盯著凌半顏,冷靜的臉龐有了一絲裂痕,眼睛逐漸蒙上血色的戾氣。
人群中有幾位老人突然出聲:“我認得他的臉,他就是傳下仙法的祖師!”
桑錦思抬手喚劍,與凌半顏如出一轍,冷笑:“那更留不得了,編造錯誤的功法,欺騙我們自相殘殺,你這位神有何居心,你憑什么成神?”
神明面容扭曲:“我怎么就沒資格成神了,我改善的功法讓每個人都能修煉,這不是大功德一件嗎?你們難道還沒發現嗎,嫘祖留下的那套修煉之法,沒有癸宮的人根本無法練習,你們不知道,你們女人,自私、冷漠、高高在上,只將我們這些沒有癸宮的人視為工具、動物,何曾關注過他們的苦難,沒有癸宮,就不算有感情、有思想的人了嗎?我給過你們機會了,奈何你們冥頑不化,我要殺光你們,所有人!”
他嚎叫著,已經神志不清了,全世界的靈氣向他涌去,鉆入他的體內,下一秒像獸類一般撲過來。
凌半顏抬手一擋,桑錦思迅速補上,此神靈力旺盛,可惜用劍不精,這一招雷聲大,雨點小,被輕松化解。
他微微一愣,緊接著桑錦思和凌半顏追上再次出劍,神只得扔了劍,生生用靈氣格開這一擊。
其他人紛紛加入,滿眼都是飛掠的劍氣,這位神有些應接不暇了。
桑錦思笑道:“你一個人,即使是神,如何能敵我們團結起來的力量?”
“螻蟻,一群螻蟻!”
他的身上溢出鋪天蓋地的金光,化作了黏黑色的雨,滴落在身上,帶來刺骨的燒灼感,那雨水像是能鉆進皮肉,但凡被雨滴盯上,整個身子都會被細微的抽痛包圍。
桑錦思咬牙,握緊了劍,潔白的絲線從她身上源源不斷地涌出,有的凝結成網,擋住漫天的黑雨,有的縮纏為針,連綿不絕地射向神明。
原先充盈的靈氣被掠奪,光亮被吸收,地面裂開了縫,植物肉眼可見地開始枯萎,凌枝在她耳邊輕聲道:“怎么辦,再這樣下去,靈氣衰竭,世界會崩潰的?!?/p>
桑錦思搖頭,她不知道,她開始在腦內瘋狂地拍系統,叫道:“幫忙啊,幫忙,他提到了嫘祖,他知道嫘祖,喂!”她沒等到回應,蹙眉重新投入戰場。
鼓舞自己的口號里漸漸混入了哭聲,有人開始感到絕望,凡人如何反抗神明,聚集了世間至深至重力量的存在,該怎樣去拼得生機?
靈氣奔涌的速度越來越快,被凡人哺育的靈團變得稀薄,神明感到了厭煩,想要速戰速決。
眼看光芒愈盛,凌半顏此時握住她的手,看著她一人,桑錦思察覺到她正在調動體內所有的靈氣,洶涌的力量飛速向雙手相連處匯聚。
你會死的,桑錦思搖頭。
凌半顏莞爾,朝她靠近了些。
桑錦思哭了,大聲喊道:“諸位姐妹,今朝拼死一搏,雖非同年同月生,但同日而亡,不負相識一場,不負世間一遭?!?/p>
這一道喊讓一些人哭著笑了:“反正橫豎都是死了,總歸要讓這勞什子神吃點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