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抽回手,我卻仿佛找到了唯一的傾訴對象,死死抱著她的手臂不放,將所有悲憤與恐懼都化作了驚天動地的嚎啕:
“娘娘您行行好,告訴俺……俺男人還有救不?他天天咳血,太醫來了都直搖頭……俺不想當寡婦啊……嗚嗚嗚……俺才剛成親,不想沒了男人啊……”
我鼻涕眼淚,盡數蹭在她華貴的宮裝上。
眾目睽睽之下,她貴為妃嬪,掙扎不得,推開更顯失儀,只能任由我抱著她,將一場精心布置的宮宴,徹底變成了一場個人悲劇發布會。
絲竹停了,歌舞歇了,整個大殿,只剩下我一個人撕心裂肺的哭嚎。
太子黨們面面相覷,誰能去跟一個哭訴“夫君將死、娘親枉死”的“瘋女人”理論?
時間,就在我驚天地泣鬼神的哭功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蕭寒川的目光越過人群,落在我身上,滿是壓抑不住的贊許。
【干得漂亮,我的夫人。再哭一會兒,時間,就差不多了。】
就在我哭到聲嘶力竭,幾近昏厥之時,殿外驟然響起一陣倉皇凌亂的甲胄碰撞與腳步聲。
一名禁衛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伏地急報,聲音因恐懼而變調:
“報——!啟稟陛下!西山大營……西山大營于半個時辰前發現五千叛軍,現已被鎮國公爺帶兵全數剿滅!叛軍首領……是……是太子殿下的親衛統領高德!”
轟!
平地驚雷!
太子蕭景“霍”地站起,臉上血色盡褪,慘白如鬼:“不可能!你胡說八道!”
話音未落,又一名侍衛沖入殿內,單膝跪地:
“報——!東城門守將王莽意圖謀反,已被蕭將軍當場格殺!城門已在蕭將軍掌控之中!”
太子雙腿一軟,面如死灰地跌坐回去。
龍椅上,皇帝冰冷的目光緩緩掃過他,吐出四個字:“好個清君側。”
就在這死寂的頂峰,我忽然止住了哭聲,仰起一張淚痕斑駁卻純真無比的臉,望向皇帝。
“皇上,”我用最稚嫩的聲音,問出了最誅心的問題,“為啥剛才劉大人和淑妃娘娘,總想讓俺說錯話呀?”
我歪了歪頭,滿眼不解:
“他們……是不是想害俺男人?是不是想挑撥您和蕭將軍的關系,好讓他們……干壞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