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顧謹亦的手指跟著車里的音樂悄悄打拍子,“同事都挺年輕,上班很有趣。對了,工作室還養了一只長耳貓,好像是以前在花園撿的。”
顧謹亦說著就從光腦翻出了照片給謝淮舟看。
謝淮舟因為在開車,只是匆匆掃了一眼。
只見照片上,一只渾身雪白的長耳貓軟綿綿臥在顧謹亦懷里,圓溜溜的藍眼睛像水一樣,嗲里嗲氣地蹭著顧謹亦的下巴,簡直是把“媚主邀寵”四個字發揮到了極致。
而顧謹亦還在跟他夸贊這只貓聰明可愛:“它叫努努,從來不會亂碰顏料,但會給我們叼畫筆。”
謝淮舟拐過一個彎,設置了自動駕駛。
他靠在座椅上,側頭看顧謹亦:“你要是喜歡寵物,我可以讓管家給你抱幾只來,想養什么樣的都可以。”
他記得顧謹亦一直喜歡這種毛絨絨的東西,越嬌氣他越心軟。
顧謹亦卻擺了擺手:“還是算了,養楚小年就夠累的了。”
楚小年并不知道自己在爸爸心中已經跟貓一個地位,還乖乖在家教眼皮底下寫著家庭作業。
謝淮舟笑了下,也沒再勸。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瑣事,車里放著歌手洛維的歌,這是個混了一半人魚血統的女歌手,嗓音得天獨厚。顧謹亦從高中就喜歡聽她的歌,沒想到謝淮舟也喜歡。
他聽著聽著就下意識跟著輕哼了起來,可惜樂感不行,哼得七零八落的,幾乎找不到調子。
謝淮舟也不提醒他,嘴角卻慢慢翹起來。
他的眼前浮現出一副久遠的畫面,遠得像是上個世紀發生的事情。
穿著杏色睡衣的少年趴在窗臺上寫日記,纖細的小腿交叉著晃來晃去,嘴里還哼著荒腔走板的歌。
晚霞的光落在他臉上,讓他美得像個誤入人間的精靈。
而在他手邊,放著一朵剛摘下的玫瑰
這副畫面在謝淮舟心中藏了很久,每個輾轉反側的夜晚都會悄然浮現,但是等他伸出手,這個畫面又會泡沫一樣碎開。
他閉上了眼睛,懸浮車的自動模式很穩,幾乎感覺不到波動,而他的手悄悄握住了顧謹亦的手,手指勾住手指,指尖貼著指尖,不留一絲縫隙。
顧謹亦的哼歌聲停住了,晚霞落在他臉上,照得他臉側有點紅。
但他并沒有掙開謝淮舟的手。
今天的晚餐地點是謝柯定的。
在希蕓大廈的頂樓,能看見周圍一片璀璨的夜景。
謝柯財大氣粗地全都包了下來。
顧謹亦之前從來沒有見過謝家任何一個親戚,來吃飯前本來還有點緊張,但謝柯卻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他跟謝淮舟完全是兩種類型,謝淮舟有多沉默寡言,謝柯就有多活潑話嘮,一個人也能表演單口相聲。
即使有天謝淮舟把這個堂弟掃地出門,他大概也能靠這手相聲才藝養活自己。
顧謹亦這一頓飯吃得一點也不無聊,聽謝柯講了不少謝淮舟上學時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