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文左右看了看,湊到他耳邊:“除了當今太上皇,誰能有那氣度?你小子真是走了大運!”
王建國嘴里的糕點差點噴出來。果然是李淵!他想起自已剛才說要占了日本島,后背頓時冒出層冷汗。可轉念一想,李淵要是真生氣,當場就該把他拿下了,既然沒發作,說不定……
“想啥呢?”
李修文推了他一把,“還不趕緊回去準備?要是能得太上皇賞識,你這肥皂作坊可就不是小打小鬧了。”
王建國回過神來,突然一拍大腿:“對了!我得趕緊回去讓批新肥皂!”
他想起李淵說的軍營,眼睛亮了起來,“普通肥皂不夠,得讓些加了硫磺的,能治腳氣!”
兩人往回走時,王建國特意繞到西市買了些硫磺。李修文看著他扛著個大布袋健步如飛,忍不住笑道:“你這小子,剛才跟太上皇說話時倒還穩重,怎么一提到肥皂就跟打了雞血似的?”
“那可是肥皂!”
王建國回頭咧嘴一笑,“能讓咱們大唐的兵更干凈更健康,能讓那些倭國人看看咱們的厲害!這可比當什么大官強多了!”
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街邊的幌子在風中獵獵作響。王建國摸了摸懷里那本被李淵翻過的圖紙,突然覺得掌心發燙。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太極宮里,李淵正對著那幾塊肥皂出神,福安在一旁輕聲道:“陛下,這王建國看著倒是個可用之才,要不要……”
“不必。”
李淵擺擺手,拿起塊海棠花紋的肥皂,“是金子總會發光的。讓他先折騰些日子,朕倒要看看,這小子能把一塊肥皂玩出什么花樣來。”
窗外的梧桐葉沙沙作響,像是誰在低聲輕笑。長安城的暮色漸濃,而屬于王建國的故事,才剛剛拉開序幕。他回到肉鋪時,張虎正舉著塊肥皂跟張翠比劃:“你看這花紋,多像你繡的海棠……”
見王建國回來,忙把肥皂藏在身后,臉漲得通紅。
王建國假裝沒看見,把硫磺往缸里一倒:“虎哥,翠丫頭,咱們今晚加個班!有筆大生意要讓!”
張翠眼睛一亮:“是那個京兆府少尹要的貨嗎?”
“比他大得多!”
王建國嘿嘿一笑,抄起棗木棒攪動皂液,“這次的買家,說出來能嚇死你們!”
銅鍋里的泡沫翻騰著,映著三個人的笑臉。張虎掄起斧頭劈柴,火星濺在地上噼啪作響;張翠細心地往模具里撒著干花,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梔子香;王建國哼著后世的軍歌,手上的力道越來越足。
他知道,從今天起,自已不再只是個賣肥皂的小商販。那塊偶遇時遞出去的肥皂,就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已經激起了層層漣漪。而這漣漪最終會變成怎樣的驚濤駭浪,連王建國自已都想象不到。
夜漸漸深了,肉鋪的燈還亮著。月光透過窗欞照進來,在那排剛脫模的硫磺皂上鍍了層銀輝,像是誰撒下的一把碎星。王建國看著那些肥皂,突然想起李淵說的那句話
——“是金子總會發光的”。他摸了摸腰間的肥皂盒子,里面還藏著塊最好的香料皂,原本是打算送給京兆府少尹的。
現在看來,或許該換個更合適的人了。他對著月光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長安城的夜風吹過巷口,帶著遠處酒肆的喧囂,還有屬于未來的無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