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里死一樣寂靜。
劉九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靠著,好像剛才只是扔了件垃圾。
“還有誰餓得等不及了?”他慢悠悠地問,聲音帶著點剛睡醒的沙啞,“可以出去陪他。”
沒人再敢出聲,所有腦袋都耷拉下去,恨不得縮進衣領里。
第三天,餓暈了兩個l弱的女生。
沒人敢鬧,也沒人敢問,只是絕望的氣氛像冰一樣凝結在空氣里,比外面零下的溫度還凍人。
劉九冷眼看著,依舊沒什么表示。
直到第四天早上,看著下面的人連站起來的力氣都快沒了,眼神空洞得像一群等待宰殺的羔羊。
他才慢吞吞地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
“眼鏡,瘦猴,”他點名,“帶兩個人,跟我上去搬點東西。”
被點到的兩人愣了好一會兒,才掙扎著爬起來,跟在他身后,腳步虛浮地上了二樓。
當劉九扯開那些破爛遮擋,露出后面堆成小山的紙箱時。
眼鏡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張著嘴,發出嗬嗬的抽氣聲。
瘦猴眼珠子瞪得幾乎脫眶,猛地撲上去,顫抖著手撕開一個紙箱,抓起里面黃澄澄的泡面袋子,死死摟在懷里,像是抱著什么絕世珍寶。
“九、九哥!這……這什么時侯……”他語無倫次,眼淚鼻涕差點一起下來。
劉九踹了他一腳,“少廢話,搬幾箱下去,夠今天吃就行。”
他踢了踢腳邊一箱餅干,“就說是從廢棄校車里剛翻出來的,運氣好。”
瘦猴和眼鏡反應過來,連滾爬爬地抬起一箱泡面一箱餅干,幾乎是哭著笑著跌撞下樓。
當這些食物被抬下來時,大廳里的人群先是死寂,隨后爆發出一種近乎癲狂的、卻又不敢大聲的嗚咽和騷動。
沒有人敢問太多,餓極了的人只要有吃的,誰管它從哪兒來。
劉九站在樓梯口,看著下面瘋狂分食的人群,臉上沒什么表情。
他只讓搬下去兩箱。
剩下的,還牢牢鎖在自已的辦公室里,由他親自把控。
每天摳一點出來,吊著這群人的命,也吊著他們的膽氣。
餓死的恐懼和隨時可能降臨的懲罰,比任何口號都更能讓人聽話。
幾天時間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