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九盯著那堆憑空出現的物資山,眼神沒什么波動。
他隨手扯過幾張破爛桌椅和臟得看不出顏色的窗簾布,胡亂蓋在箱子堆上,遮得嚴嚴實實。
讓完這一切,他拍拍手上的灰,像沒事人一樣下了樓。
樓下的人群比剛才更蔫了,幾個餓得狠的不住瞟向空蕩蕩的物資角落,喉嚨滾動著。
瘦猴湊過來,嘴唇干裂,聲音發虛,“九哥,真……真沒多少了,晚上那頓稀粥都快攪不動了……”
劉九沒搭理他,徑直走到大廳中央,目光掃過一張張蠟黃的臉。
“都聽著,”他聲音不高,卻壓得所有人不敢喘大氣,“糧食有的是。”
下面的人眼睛瞬間亮了一下,但很快又黯淡下去,顯然不太信。
“但,”劉九頓了頓,冷笑一聲,“得看你們配不配吃。”
他不再多說,轉身找了個背風的角落靠墻坐下,閉目養神。
仿佛剛才那句話只是隨口一提。
第一天就在這種半死不活的饑餓和沉寂中熬了過去。
晚上的稀粥幾乎能照見人影,每人就分到小半碗,喝下去肚里更刮得慌。
第二天中午,分到的食物更少了。
一個原l育系的壯實男生終于忍不住,摔了手里空蕩蕩的飯盆,鋁盆砸在地上發出刺耳的哐當聲。
“劉九!你他媽不是說有糧食嗎!糧食呢!耍我們玩呢!”他眼睛赤紅,喘著粗氣吼道,餓極了的人往往膽子格外大。
周圍幾個人也跟著騷動起來,眼神里帶著壓抑的怒火和絕望。
劉九掀開眼皮,看了那男生一眼。
他甚至沒站起來,只是朝瘦猴歪了歪頭。
瘦猴臉色發白,但還是帶著兩個人高馬大的手下過去了。
那男生還想反抗,被一棍子撂倒在地上,拖死狗一樣往外拖。
叫罵聲、求饒聲、掙扎聲混成一片。
厚重的鐵門再次打開,寒風卷著雪沫沖進來。
這次連衣服都沒給扒,直接把人扔進了外面白茫茫的風雪里。
關門聲隔絕了最后的慘嚎。
大廳里死一樣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