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定會比自己早收到消息的。
但是兗州的事,應該也不會是唯一情況。否則魏梁不會大半夜地從石邑趕回來將他叫走。
小喬停下腳步,沉吟了片刻,最后再次換了衣裳去了北屋。
徐夫人正在鐘媼的陪伴下,在庭院里栽弄她心愛的花圃。小喬找過去時,她正在蒔花,手上沾了些泥土,神情顯得很是專注。見小喬來了,便洗了手,示意她隨自己入內。
小喬進去,跪在了地上,道:“孫媳婦方才收到一封家書,才得知兗州正告急,伯父向夫君求救兵。孫媳婦也知,如今我已是魏家之人,兗州之事本不該我多問。只是我出生、成長,皆在故土,家中有親人難棄,實在割舍不下,今早不見夫君,我便斗膽來祖母這里,懇請祖母看在兩家姻親之面,酌情“
前世并沒有發生這種薛泰伐兗州的事。
事實上,小喬也知道,喬魏兩家舊仇橫在那里,雖然喬家想以聯姻方式來化解,并且,這也是時下世家大族之間非常通用的一種用以化解怨隙或訂立盟約的手段,但魏家對喬家的這種仇恨,又怎么可能靠送自己一個女人過來就能徹底消除
現在兗州又遇危難。魏劭救,是給喬家雪中送炭,不救,也是人之常情。她這樣貿然來徐夫人面前開口,其實并不妥當。
但是她此刻確實沒有選擇。
她與兗州的父兄感情深厚。知道父親主不了事,弟弟未成年。魏劭今早既然過而不入門,可見他心里是不愿施救的。心情焦急難當。雖然明知道這樣不妥,也只能找來。話說到這,實在說不下去了,生生地停住,只朝徐夫人深深叩拜,額頭觸地不起。
徐夫人端坐在榻,注目著地上朝自己叩拜不起的小喬,半晌說道:“今早仲麟來過我這里,說了幾句兗州之事。你大約還不曉得,并非仲麟不愿救,而是另有緣由。”
徐夫人將陳翔與薛泰約定同時發兵攻石邑與兗州的事簡單說了一下。
小喬怔住了。一顆心不住地下沉。
魏劭原本就恨喬家人,即便沒有石邑之急,恐怕他也不樂意救喬家。
何況還有這樣的隱情。
他不救,更是理所當然了。
“祖母,孫媳婦斗膽,想請祖母告知,今早夫君來見祖母提及兗州兵事之時,到底是如何說的”
她定了定神,終于抬起頭,發問。
徐夫人獨目注視小喬,道:“仲麟尚未決定。祖母也不知曉。”
小喬朝徐夫人再次叩首道謝,起身退了出去。
鐘媼送了小喬兩步,回來見徐夫人依舊坐在那里,似乎是在出神想著什么,忍不住問了一句:“老夫人覺得君侯可會出手施救”
徐夫人道:“救與不救,在他自己的心里。他應是知道的。只是那道坎,有些難過罷了。“
小喬從北屋回來,問了聲下人。
方才魏劭并未回,也無只字片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