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喬露面開始,這一幫郡國學的子弟便寸步不離地緊隨。她到哪兒,這些人也跟到哪兒。見她此刻要走,礙于她的身份,不敢靠的過近,全都簇擁著,在旁跟隨,只為能再多看上她那么最后一兩眼。
小喬出來,一群郡國學的輕浮子弟簇擁在后,爭相推擠,臉上一副快要流哈喇子的表情,顯得分外刺目。
魏劭騎馬到了桑林口,看到的便是這么一番景象。
他既未現身,更未露面。只停了馬,遠遠地注視著小喬被漁陽令送到了馬車旁。春娘林媼扶她上了馬車。
馬車離去。
小喬坐在馬車里,行了段路,醉意越發的濃。連頭都暈乎乎的。有些無力地閉著眼睛,歪靠在春娘懷里,漸漸醉睡了過去。連什么時候入城回到魏府,怎么回的魏府都不覺。
朦朦朧朧只覺得仿似春娘抱了自己下馬車,又抱她走路進去,最后放她到了床上。
感覺到身下碰觸到的似乎是張床了,她一下便放松,徹底沉入了醉夢鄉中,睡了過去。
春娘和林媼立在一旁,看著剛將女君從馬車里抱下,再一路抱了進來,放到床上的男君。
見他神色仿佛不大好,各自不安。
魏劭的目光從呼呼大睡的小喬臉上挪開,對春娘道:“女君既不能喝酒,你也是她身邊的得用之人,你何以不勸著些在外竟醉成了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他的語氣雖然平,但話中的質問之意,卻呼之欲出。
男君雖然脾氣一向不大好,但來魏家這么久了,還是頭回,春娘聽他用這么重的語氣和自己說話,難免心里慚愧,也不敢自辯,只道:“男君說的是。確實是婢疏忽了。下回定加倍小心服侍好女君。”
林媼更是連大氣也不敢透一口,只低著頭一動不動。
魏劭拂了拂手。春娘和林媼對望一眼,轉身出了屋。
魏劭在床前立了片刻,注視著醉了酒呼呼睡著的小喬。
小喬沒料到今日參加祭祀,自己竟會意外地醉了酒。
她現在沉入了醉鄉,卻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中,自己的身子仿佛被一把柔軟的毛刷刷過,十分的舒適,舒適的甚至令她打起了哆嗦,一雙玉足腳趾也緊緊蜷縮起來,但皮膚上的每一個毛孔,卻都慢慢地舒張了開來。
她整個人輕飄飄的,被什么托舉在了水波之上,又似漂在云堆之中,蕩漾無比。
她覺得很是舒服,忍不住在夢里也輕輕地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