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竟下跪叩謝,淚落紛紛。
魏劭忙道:“夫人不必如此!快快起來!”蘇娥皇眼睫微動,緩緩起身,道:“二郎,我知你常年行伍在外,和妹妹聚少離多,如今好容易才聚首,我也不敢再叨擾,我先回了。明日我便上路回往中山。”
魏劭頷首道:“夫人走好。”說罷喚人送客。
蘇娥皇拭去面上淚痕,回望魏劭一眼,出了開軒。
魏劭目送她的背影漸漸遠去,微微吐了一口xiong中之氣,正要去尋小喬,一個仆從急匆匆趕了上來稟道:“君侯,左馮翊公夫人方才于門外登上馬車之時,忽暈眩,以致于失足跌下了馬車,人事不省。”
蘇娥皇這一跌實是不輕,不但當場暈厥,額頭也磕破了個小口子,劃出了一道血痕。
小喬聞訊的時候,魏劭已經著人將蘇娥皇安置,派人速請來了醫士。醫士一時診不出什么,聽到蘇娥皇的隨行婢女說她一向患有頭疾,便說應是頭疾復發,加上高處跌落,這才昏迷不醒。包好額頭傷口,開了副化瘀活血的藥。
蘇娥皇直到天黑,才漸漸蘇醒過來,因神疲力乏,且額頭還傷了,自然不能離去,當夜住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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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住,就是三天。這日,額頭那條小口子結了道細細的疤,自己也能下地,被婢女攙扶著,尋來向小喬道謝,說是不好再叨擾了,先回驛舍養病。
“先前我怕妹妹誤會,是以未曾向妹妹提及我遭幸遜脅迫,無奈南下之事。我本也沒想過讓仲麟因我而與幸遜交惡,當時仲麟說要護我周全之時,我實在是苦勸過的,奈何仲麟心意不改。他自小就是這樣的脾氣。我無可奈何,這才暫時接受仲麟安排,當時答應了下來。趁著此刻仲麟不在,我想求妹妹一件事,代我再好生勸勸仲麟,千萬勿因我而起幸遜交惡。倘若因我起了沖突,我心中怎會安寧!”
蘇娥皇被婢女攙扶著,臉色雪白雪白,目光卻異常的亮。
她似乎因為吃力,一字一字,如此說道。
小喬讓人送她出門。
蘇娥皇一走,春娘便氣的手都在顫抖,咬牙道:“女君看到沒她臨去前說的那話,分明是在向女君釁事!”
小喬恍若未聞,只問:“老夫人那邊,還是沒有回信嗎”
大半個月前,那時蘇娥皇剛來晉陽入住驛舍,魏劭還沒回的時候,小喬便給徐夫人去了一封信,交給賈傯,叮囑他務必派信靠的人以加急送到徐夫人的手里。
如今算著腳程,應該也快有回信了。
春娘一愣:”婢這去尋賈將軍,再問個訊。”
三天之后,春娘急匆匆地尋到小喬,交給她一封她已經等了些時候的回信。
小喬讓春娘和侍女們都出去,自己慢慢地拆開信筒,倒出了封于信筒里的帛書。
她拆開帛書,看完之后,出神了片刻,慢慢地吐出了一口氣。
魏劭起頭偷了幾日的空閑,這兩天,隨著公孫羊等人陸續回歸晉陽,他又忙碌了起來。今日一早便去了駐于城外的營寨,此時天黑方回來。
小喬服侍魏劭脫衣,魏劭要抱她,被她躲開了,隨口似地道:“我這幾日也沒打發人去驛舍探望,不知道蘇氏的病況如何了。夫君可有去探望”
魏劭干咳了一聲,道:“你也知道我這幾日又忙的不可開交,何來的空等這邊事情加緊處置完畢,我帶你回漁陽。祖母也半年未見,趁這機會,該回一趟了。至于蘇氏,等她痊愈,我自會派人送她走的。”
小喬看他一眼,一笑:“水預備好了,夫君可去沐浴了。”說罷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