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平自然知道,就在他與興兵來犯的周群大戰(zhàn)巨野的時候,劉琰被一干漢室舊臣于瑯琊擁戴稱帝,建號正光,以正統(tǒng)漢帝身份,詔天下諸侯勤王,共伐洛陽謀逆朝廷,求正本清源,光復漢室。
當時有王霸董成、竇武鄧勛等一干人為之奔走呼號,聲振屋瓦。
是以突然聽到王霸有意聯(lián)姻的消息,怔了一下,下意識地便出言拒絕了。
喬越面露不以為然,還要再開口,喬慈卻忽然起身,徑直道:“伯父,我的婚事不急,日后慢慢再議也為時不晚。我只想問伯父一聲,綠眸將軍對我兗州有救助之恩。從前便不說了,此次兗州遭二次攻伐,若非綠眸將軍合力同戰(zhàn),兗州今日如何,還未得知。伯父卻何以視而不見,就是不肯接納我實在百思不解!”
巨野一戰(zhàn),綠眸將軍神威凜凜,周群也是死于他的排兵布陣,喬家家將無不心服口服,不想喬越竟不容他,眾人礙于喬越地位,不敢出聲,只是心里,多少未免都有些不解。
此時喬慈忽然出言,似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喬越。
喬越依舊沉著臉,并不做聲。
一旁張浦道:“公子怎對主公如此出言不敬比彘從前不過喬家一逃奴,如今主公不拿他治罪,已是法外開恩,若再接納,豈非貽笑大方”
“我只知時勢造英雄!有這等英雄不納,反以出身論人高低,將他推開!難怪兗州淪落至此,要靠送女仰人鼻息以求自保!”喬慈冷笑。
這話一出,氣氛頓時僵了。
喬越臉色一變。
“放肆!越大越目無尊長!竟為一個馬奴公然頂撞于我!”
喬越氣的掌擊案面,厲聲喝道。
喬平對長兄堅持不認比彘為婿一事,也是頗多無可奈何。
只能慢慢再勸。
知兒子剛送走比彘,心情抑郁,這才出言頂撞喬越,也不忍多責備,只起身道:“慈兒醉酒了。先下去吧!”
喬慈狠狠地盯了張浦一眼,從席間起身,轉身便大步出了宴堂。
喬平道:“兄長勿怪。慈兒受過綠眸將軍救命之恩,此番兗州解難,他又多有助力,見他卻連東郡城門都未得進了,方才喝了幾盞酒,想是心里一時不平,這才有所冒犯。回去我好好和他說。”
喬越臉色依舊陰沉。
眾家將見狀,知這酒筵怕是不好再吃下去了,且都也已經(jīng)各自有了七八分的醉意,便紛紛起身,三三兩兩,相互攙持著退了出去,各自散了不提。
壽堂里只剩下了喬越喬平和張浦三人。
張浦咳嗽,朝喬越暗丟了個眼色。
喬越方終于勉強露出笑意,道:“罷了罷了,我身為長輩,難道還和慈兒一般見識”
喬平便道謝。
想到兒子方才怒氣沖沖而去,有些放心不下,道:“不早了。我見兄長方才也飲了不少的酒,不若這便散了,早些各自休息。”
喬越道:“二弟等等。你一直忙碌,你我兄弟也許久沒有似今夜這般得空坐下吃酒了。趁著這機會,兄長先敬你一杯。”
張浦端起擱于他食案上的一只酒壺,為喬平滿杯,雙手奉上。
喬越舉杯道:“此次巨野之戰(zhàn),我兗州大獲全勝,全賴二弟之功。兄敬你一杯,先干為敬。”
喬平一愣,忙接過,飲盡杯中酒。
張浦再為他滿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