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到門口,便被一個嘹亮如號角的聲音叫住。
“哎,這是大壯!稀客啊!”
來者正是知寨魏文,四十歲開外,身披精鍛鐵甲,黑臉膛上刻滿風霜,帶著幾名親兵大步走來。
“開春后就不見你來,可是小南河堡有難處?”
他拍著秦大壯的肩膀,親熱中帶著關切。
可當目光掃過秦大壯身側的秦猛時,這位久歷沙場的老將眼神驟然一凝。
眼前青年身形魁梧雄壯,氣勢沉穩如山,絕非尋常士卒。
“這位是?”
“回知寨,這是秦武堡主的獨子,秦猛。”
秦大壯連忙引薦,“今日特來補秦大哥的軍籍空缺。”
“秦,秦武的兒子?秦猛?”
魏文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震驚與難以置信。
他腦海中浮現出秦武剛毅的面容,又想起傳聞中那個癡傻的少年,眉頭緊鎖:“秦武故去已逾兩載,為何此時才來補籍?
據我所知,他那獨子”
未盡之語里的質疑顯而易見。
“大人有所不知。”秦大壯急忙解釋。
“猛子福至心靈,不久前靈竅頓開,不僅言語機敏如常人,更得先祖保佑,一身武藝驚人。昨夜在堡外連斬數名韃子哨探,攢了軍功”
“哦?是這樣?”魏文眼中疑色未消,轉向秦猛,考校之意盡顯:“秦猛,你可識數字?能讀軍報否?”
這幾乎是明著質疑他過去的癡傻。
秦猛抱拳行禮,聲音沉穩如鐘:“回稟大人,小子往昔只是心思混沌,并非不識五谷,不明事理。家父在世時曾悉心教導,略通文墨,能識能寫,粗通數算。至于吟詩作賦”
他抬眼直視魏文,目光坦蕩,“倒也能勉強為之。”
“吟詩作賦?”魏文濃眉猛然掀起,聲調陡然拔高,帶著訓斥口吻:“后生!此地是鐵血軍寨,不是文苑樓臺。
軍中無戲言,莫要信口開河!”
“知寨大人若不吝指教,盡管考校。”秦猛毫無懼色。
此方天地也是漢字,他腦中不僅存著原主的蒙學記憶,更有千百年華夏文化積淀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