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希望法官能判她死刑,他們咒她該下地獄,指著她的脊梁骨說她蛇蝎心腸,罵她是冷血的畜生。
她不知道南省具體發生了什么,只知道那里死了十幾個村民,跟褚家貪污政府的錢有關。
爸爸沒讓她插手過公司的生意,事發的前幾天,她在家里偶然聽爸爸跟一個客人在書房里說什么南省洪水,爸爸似乎很氣憤,拍了桌子。
她只聽見了只言片語,連書房里的人是誰都不知道。
因為那天,她著急出門去找周津成,他給她打了一個電話,說是從外地出差回來了。
他跟他的老師打贏了一場據說很艱難的官司,他應該是心情不錯,見面主動抱了她。
明明她是被冤枉的,可是坐牢坐久了,好像假的也成了真的。
她改頭換面,不僅是因為要躲著周津成,怕他發現小景的存在,還因為她得活下去。
如果她是褚南傾,周圍的人都會對她指指點點,她會被人拿雞蛋活活砸死。
褚家的事,全景江市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上到八十歲老太太,下到三歲孩童,頂級豪門在一夜之間破產,家破人亡,各大報社的頭版頭條占據了半個月。
她眼神變冷,掰開周津成的手。
“好,都聽你的。”
周津成像是得到了安撫,在他的眼中,面前的人就是褚南傾,她的樣子沒有任何一點變化。
他鼻息沉重,單手撐著床坐起來,他得吃藥,他一點力氣也沒有,他不能在她面前虛弱頹廢。
她生下來就是小公主,是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千金小姐。
怎么能讓她照顧他
“我自己來。”
他奪過她手中的藥箱,眼前視線模糊,里面只有一些處理傷口用的東西。
郁瑾起身,她越過床尾,走到另一側,彎腰撿起地上的藥盒。
一只泛紅的大手,手背有一塊青痕,出現在她的眼下,先一步把東西拿了起來。
周津成眼皮沉重,掃了一眼盒子上的字,只看到頭疼腦熱四個字。
他掰出一粒藥片,眼看就要放到嘴里了,郁瑾抬起手打掉他手里的藥。
“你亂吃什么!”
她語氣有些兇。
周津成心里清楚自己吃的是退燒藥,但是她生氣了,褚南傾生氣了,那他就不吃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凝視卻迷離,手默默地把藥盒放到一邊。
郁瑾再次彎下腰,把他放在床上的藥裝進藥箱里。
白色藥盒上清晰印著阿奇霉素四個字。
他對這個藥過敏,吃上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