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霰搖了搖頭。
短短的一瞬裏,又有什么東西觸上了她的額頭,像是透涼的冰雪,讓她貪婪地想要它再多停留一刻。
許硯的臉色冷沈了下去:“林霰,你發燒了。”
原來,那個冰冰涼涼的東西是他的手。
“你家裏人的電話號碼,給我。”許硯撕下一張草稿紙,放到了她的面前。
林霰不敢抬頭看他,小聲反抗道:“不用……”
“電話,報給我。”許硯將草稿紙推回了自己的桌子,握著一支水筆。
林霰還想再反抗,江語煙緊咬著下唇,勸她說:“霰霰,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她無奈,只能乖乖地將號碼報給許硯。
許硯拿到號碼后,徑直走出了教室。江語煙留在林霰的位置旁,幫她收拾需要帶回去的書冊。
“霰霰,藥是誰幫你沖的?”江語煙指了指空了藥杯,是一只精致的馬克杯,看起來還是新的。
“啊?不是你沖的嗎……?”
她一直以為是江語煙替她沖的藥,所以沒有去想這只憑空出現的杯子。
那如果不是江語煙……會是誰?
她的心重重一顫。
心上的野草越燒越旺,在跌撞中肆意生長。
林霰的燒退得很快,第二天就照常回到了學校。
但一想到昨天落下了一天的課程,也不知道該從何補起,她的頭就又開始疼了。
許硯看見她臉色好了很多,從抽屜裏翻出了歷史筆記,遞給她。
和歷史筆記一起遞給她的,是一盒糖。
許硯一如既往地刷著題,連頭都沒有抬起來:“喝完藥之后吃一顆,就不苦了。”
她想起上次因為考試緊張的時候,許硯也是遞給她一顆奶糖。
這一次,他又要用糖哄她吃藥了嗎?
真幼稚,但她很受用。
她打開盒子,發現裏面裝的不是奶糖,而是一盒五彩繽紛的水果糖,玻璃式樣的糖紙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她選了一顆檸檬味的糖,剝開糖紙,酸甜的氣息在唇間溢散。
一如年少時的心動。
是隱匿的喜歡、還有小心翼翼的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