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攥著凍裂的手喊“求林少爺救我們”,那聲音里帶著哭腔,正是中午還在遲疑帝時藥物的老漢;
連剛才要跑的婦人都跪下來,把懷里的孩子舉過頭頂:“小囡的命也給您!”
她袖口還沾著昨夜給巫九送祭品時的血漬,此刻卻將最寶貝的孩子托向地穴方向。
這些帶著體溫的祈愿像無形的繩索,順著地穴縫隙往林凡心口鉆。
此刻卻感覺有什么東西在靈魂深處裂開——不是痛,是久旱的土地終于等來第一場雨。
“好……好重的民心。”林凡嘴角溢出的血珠被金光托住,懸浮在半空又被吸進晶石。
昨夜他運轉《兵魂訣》時,只覺得經脈空空蕩蕩,全憑一股傲氣支撐,此刻卻有源源不斷的熱流涌來,比任何功法都更有力量。
他能清晰感覺到帝氣值在系統面板上瘋狂跳動,可那些數字遠不及此刻在經脈里流轉的熱流珍貴。
這熱流里有阿虎的怒吼,有小石頭的叩首,有婦人的哭喊,更有那些曾懷疑過他、懼怕過他,此刻卻將性命交托給他的村民的心跳。
那是信任,是依賴,是他從前在特種部隊帶新兵時,那些小子紅著眼喊“頭兒帶我們沖”的眼神。
“咔嚓——”
血池底部的晶石突然發出不堪重負的脆響,蛛網般的裂痕順著林凡按過的地方蔓延,轉眼爬滿整塊晶石。
幽綠光芒像被扎破的燈籠般迅速黯淡,那些曾順著骨杖鉆進地底的邪氣,此刻正爭先恐后地往裂縫外涌。
林凡踉蹌著撲過去,指尖剛觸到冰涼的石面,就看見晶石下露出的地底龍眼——
那是個碗口大的干涸泉眼,中心懸浮著顆鴿子蛋大小的龍珠。
灰敗的石質上爬滿蛛網狀的黑色裂痕,龍珠轉動時帶著種瀕死的滯澀,像條被扔在沙灘上瀕死的魚,連鱗片都失去了光澤。
“你毀我大業!”
陰惻惻的嘶吼從背后炸響,帶著淬毒般的怨毒。
巫九不知何時從地上爬了起來,斷裂的手腕以詭異的角度歪著,卻用另一只手死死攥著骨杖。
杖尖的幽綠光芒比剛才更盛,正對著龍珠最脆弱的裂痕處,仿佛下一秒就要將這顆殘珠徹底擊碎。
他右眼的瘋癲幾乎要凝成實質,渾濁的眼珠里血絲密布:“我用三百條人命養了三年!三百條啊!
從剛出生的娃到八十歲的老漢,我看著他們的血滴進池里,看著這死泉一點點有了動靜!
就快成了!就快讓這泉活過來了!你算什么東西?敢攔我?”
林凡轉身時帶起一陣風,衣擺掃過地上未干的血漬,濺起細碎的紅珠。
他沒用系統面板上閃爍的“裂山拳”,也沒調用帝氣,而是側身避開骨杖的鋒芒,左手如鐵鉗般扣住巫九持杖的手腕——
那是特種兵在近身搏擊中最熟悉的擒拿手,拇指精準地壓在對方腕骨凸起處,順勢往反方向一擰。
“咔吧!”
脆骨斷裂的悶響混著巫九撕心裂肺的慘叫炸開,骨杖“當啷”落地,杖頭的綠光瞬間潰散。
林凡反手將他按在血池邊緣,巫九斷骨處的血珠滴進殘留的池水里,竟泛起陣陣黑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