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反手將他按在血池邊緣,巫九斷骨處的血珠滴進(jìn)殘留的池水里,竟泛起陣陣黑沫。
“你用的是邪術(shù)。”
林凡盯著巫九扭曲的臉,聲音冷得像地穴深處的冰,“真正的生機(jī),從來不是拿人命換的。”
“放屁!”
巫九突然像瘋狗般撲上來,另一只沒受傷的手死死掐住林凡脖子,枯瘦的指甲帶著陳年的黑垢,幾乎要掐進(jìn)皮肉里。
他的臉貼得極近,林凡甚至能聞到他牙縫里的血腥氣。
“我娘就是渴死在這泉眼邊的!”
他的聲音突然拔高,帶著種瀕臨崩潰的尖利,“那年大旱,地里的莊稼全枯死了,這泉眼是最后一點(diǎn)指望。
她每天都跪在這兒挖啊挖,指甲縫里全是血……
最后咽氣前還抓著我的手說‘阿九,泉里沒水了,娘不怪天’……”
他突然笑起來,笑聲嘶啞得像破鑼,眼淚混著從地穴縫隙漏進(jìn)來的血雨,在布滿皺紋的臉上沖出兩道溝壑:“你懂什么?
你這種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少爺,懂什么叫眼睜睜看著親人渴死?
懂什么叫全村人跪在地上求雨,卻連一滴泥水都盼不來的滋味嗎?”
林凡的呼吸變得艱難,脖子上的力道越來越大,眼前開始發(fā)黑。
他望著巫九發(fā)紅的眼,那些深埋在記憶里的碎片突然翻涌上來——
原主被楚家扔進(jìn)亂葬崗時(shí),寒風(fēng)灌進(jìn)破衣的刺骨寒冷;
自己剛穿越過來時(shí),那被扔在萬獸谷的絕望;
還有昨夜在村口,那些村民緊閉柴扉后,門內(nèi)傳來的“別管那外鄉(xiāng)人”的低語。
“我懂。”
他啞著嗓子說,聲音因?yàn)槿毖醵l(fā)顫,卻異常清晰,“我懂失去的滋味,懂求告無門的絕望。
所以我要讓這泉眼活過來,但不用別人的命。”
話音未落,他突然屈起膝蓋,狠狠撞在巫九小腹上。
老祭司悶哼一聲,掐著脖子的手瞬間松了勁。
林凡抓住這瞬間的空隙,猛地發(fā)力將他往側(cè)面甩去——
巫九像個(gè)破麻袋般撞在嶙峋的鐘乳石上,后腦勺磕在尖銳的石筍上,悶響過后便軟倒在地。
昏過去前最后看見的,是林凡單膝跪在泉眼邊,將手掌按在灰敗龍珠上的背影。
那背影在逐漸亮起的金光里顯得格外挺拔,仿佛要將這地穴里所有的黑暗,都擋在自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