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鉤!”唐明月伸出小拇指。
“好,拉鉤。”
看著這一幕,唐曉琳抱著的雙臂沒有放下,但緊繃的肩膀線條卻不易察覺地松弛了一分。
她請來的名醫專家不計其數,國內國外的都有,可沒有一個能讓對打針吃藥充滿恐懼的女兒如此親近。
“咳。”她輕輕咳嗽了一聲,打破了這溫馨的氣氛,“楚先生,可以開始了嗎?”
“當然。”楚葉抱起唐明月,走向沙發,“月月,讓哥哥看看你的手。”
他將小女孩放在沙發上,自己則坐在地毯上,與她平視。他拉過唐明月的小手,三根手指輕輕搭在了她的脈搏上。
唐曉琳就站在一旁,居高臨下地看著。
她的手機屏幕亮著,上面是一個微信聊天界面,對方的頭像是位戴著金絲眼鏡、頗具學者風范的中年男人。
【唐總,您說的那個年輕人,我已經查過了,沒有任何正規的行醫資格記錄。他的手法,恕我直言,更像是江湖術士。】
【月月的病,先天性法洛四聯癥,必須盡快進行第二次手術。任何保守治療,尤其是不明來路的中醫調理,都可能延誤最佳治療時機,甚至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我建議您立刻停止這種危險的嘗試,馬上帶孩子來院里復查。】
信息是半小時前發的,來自京城協和醫院心外科的權威,也是唐明月的主治醫師,李教授。
唐曉琳沒有回復。
她看著楚葉。
這個年輕人,太鎮定了。面對她的質問,面對這間屋子里的壓迫感,他沒有半分局促。此刻,他閉著雙眼,手指一動不動,仿佛整個世界都與他無關。
這種鎮定,要么是源于胸有成竹的底氣,要么,就是源于無知者無畏的狂妄。
“怎么樣?”唐曉琳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打破了沉默。
楚葉睜開眼睛。
“比我預想的要麻煩一些。”他松開唐明月的手,言語平靜。
唐曉琳的心猛地一沉。“什么意思?李教授說,只要進行第二次手術,成功率在九成以上。”
“李教授?”楚葉重復了一遍這個姓氏,語氣里帶著一絲不以為然,“他告訴你,這是普通的先天性心臟問題?”
“難道不是嗎?”唐曉琳的語氣變得尖銳起來。
“是,但也不全是。”楚葉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桌前,拿起紙筆,“她的心臟問題,根源不在心,而在脈。有一條主脈天生纖細淤堵,導致心臟供血不足,才引發了后續一系列的問題。手術能修補心臟的器質性病變,但解決不了根源。就算手術成功,五年之內,必然復發,而且會比現在更兇險。”
唐曉琳的臉色瞬間變了。
“一派胡言!”她幾乎是脫口而出,“我看過所有的檢查報告,ct、核磁共振,沒有任何一份報告提到過你說的什么‘主脈淤堵’!”
“現代儀器,能探查到的東西,終究有限。”楚葉頭也不抬,筆尖在紙上迅速劃過,一個個藥名躍然紙上,“西醫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而我,治的是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