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宗文明早已準備好,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替換江昭寧,攙扶住兩位老人。
“書記放心,交給我!大爺大娘,咱們上車,小心腳下,慢點……”
這時他的司機也立馬趕了過來。
兩人半扶半抱,幾乎是架著兩位腿腳不便的老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向那輛小車。
車門打開,兩位老人被安頓在后座。
臨關車門前,他們努力地、一遍遍地對著那個挺拔的身影揮手,嘴唇無聲地翕動著,訴說著無盡的感激與告別。
江昭寧也用力揮了揮手,目送著那輛小車風馳電掣般消失在視線之外。
現場,只剩下江昭寧與劉洋意。
“劉所!”江昭寧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像一顆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間打破了沉寂。
“到!”劉洋意幾乎是彈跳起來的,胸膛挺得仿佛要頂破警服。
但那挺直的脊梁下,心卻提到了嗓子眼。
一股不祥的預感如同冰冷的潮水,迅速漫過他的腳踝,幾乎要將他吞噬。
江昭寧沒有看他,目光銳利得如同能穿透他的警服。
他突然開口,話題陡轉,如同在平靜的冰面上鑿開一個意想不到的窟窿,直指深水處的淤泥:“你與‘老蔡家常菜’的老板還算熟悉吧?”
他顯然不是泛泛而問。
“蔡根生……!”劉洋意渾身上下如同過了一道高壓電流,猛地一哆嗦!
他感覺脊椎骨縫里都透出涼氣!
熟悉的飯菜香氣和那本油膩的記賬本瞬間在腦海中浮現。
“有……有,有點兒熟,”他強自鎮定,聲音卻無可控制地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眼神閃爍游移,避開了江昭寧探照燈似的目光,“我這轄區……范圍挺大的,小飯店嘛……接觸過,但不是很……很熟悉?!?/p>
他試圖狡辯,語言組織明顯混亂起來,如同瀕臨斷線的風箏。
“不熟悉?”江昭寧微微側過頭,目光像冰冷的錐子,精準無誤地刺向他,“你今天中午,不還是堂而皇之地踏進店里,提了一堆硬菜和兩瓶本地老白干,臨走前瀟灑地在柜臺的記賬本上簽了大名嗎?”
江昭寧頓了頓,每一個字都清晰異常,“劉——洋——意。我看看,記得是……欠款伍佰元整。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