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給你的膽子敢用這種態度、甩這種臉色?!”他的聲音高亢,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既是想壓制喬國良,更像是在江昭寧面前剖白自己,“你真的以為江書記不能開除你?”
江昭寧仍然冷眼旁觀,一言不發。
這越發讓李國棟緊張不安。
喬國良并未立即回應李國棟的咆哮。
他用眼角冷峻的余光掃了一眼氣得臉色醬紫的李國棟,目光里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
數秒沉寂后,喬國良終于開口,聲音低沉卻清晰,每一個字都像是冰棱落地,干脆決絕,不容置疑:“書記,您還有什么指示嗎?”
“如果沒有——”他頓了一下,語氣加重,帶著不容挽留的堅決,“我要告辭了!”
沒有辯駁,沒有解釋,更沒有祈求。
“饒口舌,”他的嘴角扯起一絲嘲諷的冷笑,“純屬浪費生命。”
“我這人,回去是要干實事的。”
“案子不等人,老百姓的眼睛在看著。”
他的下一句話,如同重錘擊打鋼板,在安靜的辦公室發出錚錚回響。
他的話帶著破釜沉舟的坦然與一種近乎悲壯的倔強:“至于您這邊——是免職,是調離公安系統,是直接辭退,還是干脆找個別的理由把我開掉,”喬國良微微吸了口氣,胸腔起伏了一下,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我喬國良,悉聽尊便。”
“沒有了。”江昭寧終于開口。
仿佛冰山裂開一道縫隙,只透出更深的寒意。
三個字,簡單至極,語調平板無波,如同機器合成。
這反應平淡得令人窒息,遠比怒火更讓人心頭發毛。
沒有挽留,沒有斥責,沒有評論,只有徹底的、冰冷的無視。
李國棟心頭的石頭瞬間沉到了谷底。
這無聲的冷漠比任何訓斥都更有分量,蘊含著極其糟糕的信號。
喬國良臉上毫無意外之色。
他只是對著江昭寧,極其莊重、極其標準地行了一個禮。
這個禮,動作一絲不茍,手臂揮起落下帶起風聲,腰桿挺直如尺。
禮畢,他利落地轉身,沒有再多說半個字。
也沒有再看旁邊臉色難堪的李國棟和劉博文一眼,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