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有關明天推選的事!”魏明君的聲音壓得更低,如同耳語,卻字字清晰,“似乎……似乎有人暗中串通,搞非組織活動!”
“他們要……要有目的地集中投夏向明、吳興昌的票!”
這個名字被他說得異常艱澀,像是從喉嚨里硬擠出來的,“而……而另外兩名您提名的候選人,喬國良和劉洋意……他們打算聯手排除在外!”
“江書記,我知道,喬、劉兩位是您戰略部署里的關鍵一環,我是衷心擁護、堅決支持的!”
“可他們現在……他們這分明是要攪亂您的布局啊!”
江昭寧這次只到了縣局辦公樓,沒有到相距還有一公里交警大樓,而魏明君在哪兒上班,籌建交巡警大隊,所以就沒有見面。
但是他明天推薦肯定是要來的。
魏明君急促的尾音在電流的底噪中微微顫抖,像一根繃緊到極限的弦。
江昭寧握著聽筒,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眉心那兩道深刻的紋路,無聲地收緊了,仿佛堅硬的巖石被無形的力量擠壓出一道裂痕。
夏向明,吳興昌……這兩個名字像兩顆冰冷的石子投入他思維的深潭。
這次調整,本意就是要優化結構,注入新的活力。
這股試圖將喬、劉二人直接“排除”在外的暗流,其矛頭所向,不言而喻。
江昭寧的指關節無意識地、一下下輕輕叩擊著光滑的桌面,發出低沉而規律的“篤篤”聲,像某種精密儀器的計時,在死寂的書房里回蕩。
這聲音細微,卻蘊含著一種沉凝的、近乎磨牙吮血般的壓迫感。
他腦中飛速運轉。
魏明君敏銳地嗅到了這股異常的氣息?
只是這些人怎么會找他拉票?
難道不知道自己挺欣賞魏明君?
反而往槍口撞,暴露自己?
這無異于主動將把柄送到一個可能告密的人手中,是自尋死路?
還是……這本身就是一種刻意的試探?
“魏教,”江昭寧的聲音冷硬得像淬過火的鋼鐵,打斷了魏明君因緊張而略顯絮叨的表態,“有人敢直接找你拉票?”
他問得極其直接,目光銳利如鷹隼,仿佛要穿透電話線,釘在魏明君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