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三縣,都是挨著熬日子,就盼著哪年能不鬧水災,讓地里結回實實在在的糧食。
旁邊的桃夭忍不住道:
“聽說六皇子去的是南境最富裕的縣,咱們偏偏碰到這個清湯寡水的。
姑娘,要不咱們算了吧?”
太可怕了,縣衙都欠了債的,根本沒辦法治理。
白晚晚咳嗽一聲道:
“不要急,慢慢來,越是這樣越要治理嗎?
要不然誰來接這樣的爛攤子呢?要是再來一些貪官污吏,這里不就廢了嗎?”
那些衙役滿臉驚愕,沒想到一個孩子居然能說出這種話。
領頭的衙役叫李虎,他直接跪倒在地道:“白縣令,您要是能帶著俺們這個縣的百姓有口飯吃,以后你就是俺們的神,您讓我們做什么,我們就做什么。”
這個縣的百姓實在是太苦了,遇到的縣令,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白晚晚看著他道:“你們先起來吧!這個事情還得好好琢磨琢磨。”
白晚晚手指按在鋪開的羊皮地圖上,點著清水縣北境那條蜿蜒的藍線,那是常年泛濫的青弋河。
她問道:
“你們看這里,青弋河到這處突然收窄,像個瓶頸。
每年汛期,上游的水全堵在這兒,一漫就淹了沿岸個村子。
若是在此筑道堤壩,能不能攔住水勢?”
王夫子先湊過來搖了搖頭道:
“試過,前兩年這里的縣令想過,就在這處打了樁。
可堤壩剛壘到三尺高,一場暴雨下來,上游水頭太猛,直接從壩頂漫過,還把壩基沖松了半丈。”
匠人老周蹲下身,盯著地圖上的地形皺眉頭:
“不光是水頭猛,這底下是沙土底,不是巖石,壩基扎不牢。
就算筑得再高,水一泡,底下先空了,遲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