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酒杯捏出了裂紋,有人的指甲嵌進了掌心,更有人的嫉恨與怨毒,幾乎要化作實質。
陸沉對這一切置若罔聞。
他緩緩起身,那身被血污浸透成黑紅色的甲胄,在陽光下泛著光。
他朝著點將臺的方向,再次深躬。
禮畢,轉身。
他面對的,是一千個同樣從地獄里爬出來的袍澤。
“虎賁營。”
“在!”
一千人,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吼聲如山崩。
那股子剛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兇悍氣焰,惹得點將臺上的勛貴們又是一陣心悸。
“陛下有旨,擴編我部為三千,號天子親軍!”
“爾等,可愿隨我,為陛下執刃,為大雍鎮國?!”
“愿為將軍效死!”
“愿為陛下效死!”
“愿為大雍效死!”
三聲嘶吼,層層遞進,氣浪幾乎要掀翻點將臺。
臺上的皇帝,再也繃不住了,嘴角咧開一道滿意的弧度。
他要的就是這把刀,一把鋒利的只認他一個主人的刀。
陸沉,沒讓他失望。
京營大閱,就在這片詭異的氛圍中落了幕。
三千營的潰敗,成了京營所有將士喉嚨里的一根刺。
他們再看虎賁營,沒了先前的輕蔑,只剩下一種源自骨髓的畏懼。
陸沉這個名字,也一夜之間,烙進了京城所有勢力的骨頭里。
……
次日,皇帝的賞賜便進了冠軍侯府。
沒錯,冠軍侯府。
皇城邊上,一座前朝親王的府邸,被皇帝大筆一揮,賜給了陸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