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邊上,一座前朝親王的府邸,被皇帝大筆一揮,賜給了陸沉。
占地百畝,亭臺樓閣,雕梁畫棟,每一寸都透著潑天的富貴。
當陸沉領著劉黃三一幫人踏進朱漆大門時,饒是劉黃三這種在北涼死人堆里打滾的老兵油子,也當場失語,喉結上下滾動了半天,才擠出一句:
“我操……頭兒,這、這以后就是咱的窩了?”
他一雙牛眼瞪得溜圓,看哪都新鮮,恨不得把眼珠子摳下來貼在那些金絲楠木的柱子上。
“窩?這他娘的是皇宮吧!”
“乖乖,這假山,比咱們北涼最高的山頭還好看!”
虎賁營的兵痞們徹底撒了歡,東摸摸西看看,滿臉都是沒見過世面的亢奮。
這輩子,他們做夢也沒想過,能住進畫里頭去。
陸沉看著這群興奮的袍澤,只淡淡地笑了笑。
這潑天的富貴,是陛下的恩賞,也是拴住他陸沉的鎖鏈。
住進這里,他的一舉一動,便再也逃不出那位天子的眼睛。
“行了,別一副沒吃過飽飯的德行。”
陸沉一巴掌拍在劉黃三的后腦勺上,“傳令,府里所有下人,一人發一筆安家費,全部遣散。”
“啊?”劉黃三懵了,“頭兒,這上上下下幾百口子人呢,全攆走,誰伺候咱們?”
“軍人,不是大爺,要人伺候?”
陸沉的聲線沉了下去,“這座侯府,今天起,就是我虎賁營的營盤。除了咱們自己人,我不想看到任何一張生面孔。”
“是!”
劉黃三脖子一縮,趕緊跑去傳令。
他家頭兒的脾氣,吐個唾沫都是釘。
很快,偌大的冠軍侯府人去樓空。
原先府里的管家仆役,哭天搶地,也只能揣著沉甸甸的賞錢滾蛋。
陸沉隨即又帶著人,將府里那些名貴的字畫古玩,奢靡的擺設陳列,統統打包封存,扔進了庫房。
整座侯府,除了桌椅床鋪,幾乎被搬空,取而代之的,是虎賁營士兵們隨身攜帶的行軍囊與寒光凜凜的兵器。
一座王府,硬是被他改造成了座煞氣騰騰的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