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平安腳下猛的一蹬,身子竄出,空中一擰身,已在城墻之外,一伸手,搭住城垛邊緣,使個千斤墜,身子急落,伸腳一勾一挑,正挑在那孩子腰部。
這一腳用勁其巧,輕輕一送,孩子已經被高高拋起。他單手一撐,飛身而起,空中輕輕巧巧將孩子抱住,單足落在城墻之上。
那婦人突然發覺禍端,嚇的人也傻了。突然一人飛來,將個活生生的孩子交回自己手里。那孩子絲毫不知自己已經死過一次,只覺騰云駕霧甚是好玩,呵呵直樂。
那婦人一把抱住,嚎啕大哭。
沐云煙只道要眼睜睜看著那孩子摔死,雙手捂臉,已不忍再看。突然一人竄出,沒等自己反應過來,已經救了孩子上來。
見夕陽之下,蕭平安渾身上下,如同鍍了一層金光,淵岳其風,麟鳳其采,威風凜凜,神武飛揚,好一副英雄氣概。不由少女心激蕩,對他好感大增,上前道:“蕭大哥,你累了么,要不要擦擦汗。”只待他點頭,就掏懷中絲巾給他。
蕭平安道:“這算得什么,又沒使勁,怎會出汗。咦,你剛才喊我蕭大哥?”
沐云煙頓時變色,恨不得一腳將他從城上踢了下去。
身后云錦書卻是大吃一驚,他正與蕭平安說話,聽師妹驚呼,兩人一起抬頭,自己剛剛看清發生何事,蕭平安已經飛身救了人上來。
這幾下看似輕描淡寫,卻端的是高明之極的功夫,手眼身法力道缺一不可。
云錦書驚疑不定,他數月前才與蕭平安交手過,心道,這才幾個月不見,這小子武功怎如此高了,莫非先前這小子故意藏私?心中疑惑,再看蕭平安的眼神已是不同。
在客棧吃了晚飯,待到天黑,三人結伴步上街頭。云錦書買了兩個花燈,和蕭平安一人一個提在手上。沐云煙卻是在頭上戴了個燈球燈籠。
此燈約莫小孩拳頭大小,外以金絲鏤空,內置蠟燭,以珍珠、翡翠為飾,可以插在頭發之上,晶瑩剔透,光彩奪目,行走之時,流光溢彩,甚是好看。
金盈之《新編醉翁談錄》載:婦人又為燈球燈籠,大如棗栗,加珠翠之飾,合城婦女競戴之。能工巧匠之技,當真是叫人嘆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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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云煙得意非凡,道:“算你還有幾分眼光,這叫做燈球燈籠,又叫美人梢。燕京城鬧花燈之時,滿大街都是,這里么,就少的多了。”
云錦書道:“那是自然,你這里面那根小小蠟燭就要一百五十文,一晚上最少也要燒上兩根。更別提你這燈籠上又是金子,又是珍珠翡翠,尋常人家如何舍得。燕京城富人比比皆是,豈能同日而語。”
漢朝時便有蠟燭,比油燈光亮,更是干凈,但也價格不菲,漢時是黃蠟,就是蜂蠟,產量不高,西晉石崇炫富,用蠟燭當柴燒飯。
宋朝已有白蠟,品質好的一百五十到四百文不等。尋常人家用的多是白樺樹皮包裹蠟油,二十文便可買上一支。還有石燭,乃是用石油制成,更是耐用,只是煙氣太多。
石油在中原早有所知,最早稱“肥”,稱“石漆”、“石脂”,北宋沈括撰《夢溪筆談》,方定“石油”之名。
燈會之上,多是用的油燈,富貴之家才用蠟燭,而且多半是白樺樹皮包裹的次蠟,如沐云煙這樣的也是不多。沐云煙又是膚白貌美,一上大街,便引得人紛紛來看。
蕭平安也忍不住盯著仔細端詳。
沐云煙面上一紅,燈光之下,更增俏麗,道:“呆子,傻看什么!”
蕭平安道:“好看是好看,你在頭上頂個蠟燭,萬一把頭發燒著了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