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哥,你讓我查那孫子是誰,我在舒晚他們學(xué)校沒找到人。讓我找到我一定先弄廢他,竟敢?guī)奈覀冃∈嫱怼!泵洗x憤填膺說。
“會不會是校外的?”周政林接話道。
孟川罵起來:“我去,不會是那種不良黃毛吧?”
老宅里的琵琶聲彈得悠悠揚揚,孟淮津坐在實木桌前,雙手轉(zhuǎn)著一個空酒杯,眉眼隱沒在光影里,清涼與暗沉也隱沒在了光影里。
“我會重新讓人查。”
他平靜的聲音讓孟川沒來由一顫,心說他要真派人查,只怕連只耗子都跑不掉。
周政林拍了拍孟淮津的肩膀:“哥們兒,頂住,再過二十多天就高考了,她現(xiàn)在是重點保護對象,你即便有天大的火,也一定不能對她發(fā)。再說,青春期本來就是情竇初開的年齡,有喜歡的人很正常的事,我們這些長輩要做的,是正確引導(dǎo)。她那么乖巧聽話,孰輕孰重心里有數(shù),肯定不會誤入歧途的。”
聽話,乖巧……想起白天那副倔強的、刺猬一樣的,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孟淮津平整的眉頓時擰起來。
從茶室出去,剛上車,孟淮津就接到了母親的電話。
“兒子,什么時候回家?”孟母問。
把讓廚房重新做的打包菜放在后備箱,孟淮津淡聲道:“最近都沒空。”
“哎喲我的孟大廳長,你自己的人生大事我看你是真不著急啊?”
孟淮津無動于衷:“我急什么,你們不是樂意操持嗎?”
“我們?yōu)槟銖埩_訂婚,也可以為你張羅結(jié)婚,還能為你洞房花燭不成?”孟母語重心長說,“蔣潔多好,家世地位,關(guān)系,放眼整個北城,你找誰去?”
“兒子,這里不比軍區(qū),如今你身處在那個位置,是榮耀,也是考驗,多少虎視眈眈你心里比誰都清楚,我們這樣的身份和家世,容不得你只考慮自己,我跟你爸爸都是過來人,明白嗎。”
指尖的煙自動燃到頭,燙了孟淮津一下,將煙頭彈進路邊的垃圾桶,他才沒什么情緒地回了句:“最近一個月,不談結(jié)婚的事。”
等他接完電話,警衛(wèi)員才緩緩把車開出去。
“你先前說你妹妹叛逆期,現(xiàn)在如何?”
身后悠地響起隊長略顯疲憊的聲音,趙恒打起十二分精神回道:“現(xiàn)在好多了。”
“怎么好的?”
“陪伴,關(guān)愛,而且那段時間正是高考的關(guān)鍵期,我爸媽就每天陪著她,聆聽她的心事,試著理解她,支持她的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過掉那段時間就好了,還變懂事了。總之,堵不如疏。”
孟淮津沒搭話,若有所思。
回到公寓,見自己書房的燈亮著,他踱步過去一看,女孩已經(jīng)趴在書桌上睡著了,胳膊下壓著張寫得密密麻麻的數(shù)學(xué)卷子。
而旁邊的保溫杯里,則裝著為他準備的醒酒湯,還冒著熱氣。
他知道的叛逆,沒幾個是愛學(xué)習(xí)的。
而這位的叛逆,該刷的題一道不落,成績分數(shù)也沒有明顯波動,就是會偶爾“作出”點事來,時刻提醒著他,家里還養(yǎng)著這么個傲嬌大小姐。
孟淮津收起桌上的書本和試卷,胡亂塞進她的書包里,隨即端起保溫杯里的醒酒湯,一口喝完,然后躬身將人抱起,朝她自己的臥室走去。
男人用腳尖推開門,正要把人放在她那張香撲撲的床上,聽見句輕似羽毛的:
“舅舅,你想知道我愛的人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