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正在他身邊,臉上是藏不住的笑意,壓低了聲音匯報。
“先生,我看著小小姐長大,從沒見她像現在這樣。”
管家的聲音里滿是感慨。
“昨天她還跟我說,是夫人教她畫的畫,說要畫一個最漂亮的家。這個家啊,因為夫人,才真的像個家了。有這樣的媽媽,小小姐的性子肯定能一天天好起來,您也不用再那么操心了。”
傅臨川端起水杯,杯中的水面晃了一下。
他沒有接話,視線卻越過管家的肩膀,直直地落在了剛從走廊里轉出來的紀姝雨身上。
那道視線沉甸甸的,像是有實質的重量。
管家立刻會意,找了個借口,躬身退下。
偌大的客廳,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空氣里安靜得能聽見掛鐘秒針走動的“咔噠”聲。
傅臨川站起身,一步步朝她走來。
他身形很高,投下的影子將紀姝雨完全籠罩了進去,帶來一種無形的壓迫。
他在她面前站定,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近到她能聞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清冽又帶點木質調的古龍水味。
“紀姝雨。”
他開口,連名帶姓地喊她。
“謝謝你。”
紀姝雨抬起頭,猝不及ably撞進他那片深沉里,心跳停了一瞬。
“謝我什么?”
“為昭昭做的這些。”
傅臨川的聲線低沉,每個字都說得很慢,很清晰。
“如果不是你,昭昭不會有這么大的變化。”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
“你是個好母親。”
好母親。
這三個字像一根無形的針,精準地刺破了剛剛因為那幅畫而升起的,那一點點虛幻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