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賀知章的反應,應是他親自授意的。
夜色沉沉,賀懷謙一身常服,獨自騎馬,再次來到了這家客棧。
他警惕地四下張望片刻,而后閃身而入。
客棧外圍立刻有人影無聲散開,隱入黑暗中守著。
他沒看見,不遠處的密林中,裴硯舟正一身玄衣,掩在夜色中,冷冷注視著這一切。
這客棧平日里看著冷冷清清,裴硯舟從未過多留意。
王氏此番一鬧,他才知道,這客棧竟是她的產業,還與賀家關系匪淺。
這幾日,京中針對賀家的風浪,背后也沒少了裴硯舟的推波助瀾。
他原想看看,在這混亂之下,賀家會不會露出什么馬腳。
豈料,賀家竟似對錢莊危機置之不理,反而全力撲在這小小的客棧上。
事出反常必有妖。
裴硯舟眸色深沉。這客棧里,定然藏著比錢莊更緊要的秘密。
片刻后,墨風悄然而至,低聲稟報。
“王爺,這兩日我查問了往來京畿的商隊,都說這客棧邪門得很。平日大堂用膳者寥寥,但客房卻常年爆滿,需提前許久打點才能入住。”
裴硯舟聞言,沉默不語,唯眼中掠過一絲銳利。
夜色濃重,將他的思緒悉數掩蓋。
京城,貴婦圈內中,另一輪風聲也悄然掀起。
不知從哪傳來的消息,說賀家公子早有隱疾,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還有人順藤摸瓜,說他慣會欺騙良家女子,德行有虧。
賀夫人這幾日正閉門苦思,要如何料理姜明珊這樁糟心事。
蘇瑩月那邊還未解決。好在自己壽宴那日,她便隨兄長一起回去了,不至于整日在她耳邊吵嚷。
還有個林姝兒,不知不覺生了個孩子,自己才知道有這么個人。眼下,這孩子的身份也成了問題。
她心煩意亂,幾日未出門,自是不知京中那些傳聞。
這日,她強打精神,去了常逛的珠寶鋪子散散心。
剛走近,便聽見幾位相熟的夫人聚在一處竊竊私語,笑聲頗為微妙,其間似乎還夾雜著“賀家”的字眼。
她腳步一頓,還是走了進去。
那幾位夫人一見她,便立即收了聲,個個擠出副尷尬的笑容。
賀夫人故作輕松,笑吟吟問道,“幾位在聊什么趣事呢?老遠就聽得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