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只有無邊無際的悲涼。
她報了仇。
可我回不來了。
我爸媽也回不來了。
那些被辜負的愛,被踐踏的信任,被毀掉的人生,所有的一切,都回不來了。
這場遲到的正義,又有什么意義。
蘇晴哭到脫力,才扶著墓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她深深地,最后看了一眼我們的墓碑,像是要把我們的樣子,刻進骨血里。
然后,她轉(zhuǎn)身,一步一步,走下了山。
背影蕭索,被夕陽拖拽出一道孤獨的殘影。
蘇晴沒有再婚。
她用賣掉公司的錢,成立了一個公益基金會。
以我的名字命名——“時宴反金融詐騙基金會”。
專門為那些被金融騙局毀掉人生的受害者,提供無償?shù)姆稍蜕罹葷?/p>
她把自己的余生,全都獻給了這個基金會。
她剪掉了長發(fā),脫下了名牌,終日素面朝天,吃穿用度簡單到了極致,活成了一個苦行僧。
很多人不理解,背地里都說她瘋了。
她從不解釋。
我成了她身邊唯一的觀眾,看著她用這種近乎自虐的方式,進行著一場永無止境的贖罪。
一晃,十年。
又是一年七夕。
她提著一籃子祭品,步履蹣跚地來到我們的墓前。
她的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歲月在她臉上刻下了深深的溝壑,再也尋不到當年的一絲風華。
她熟練地擺好祭品,點上香,靠著我的墓碑坐下。
“陸時宴,爸,媽,我來看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