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他笑了笑,拿起刀去處理野雞:“我熟門熟路。”
夜里的家屬院格外靜,只有陸家的煙囪一直冒著白汽。
陸宴守在煤爐邊,把野雞剁成小塊,加了紅棗和枸杞,小火慢燉。
肉香混著棗香慢慢漫開,順著窗縫飄出去,半個家屬院都能聞見。
李嫂被香味勾醒,隔著院墻喊:“陸營長,大半夜燉啥好東西呢?香死人了!”
“給安安補身子的。”陸宴應了一聲,掀開鍋蓋,濃郁的雞湯鮮得人直咽口水。
凌安安坐在炕邊,看著他把燉好的雞湯盛進搪瓷碗,動作笨拙卻仔細。
湯碗遞過來時,還冒著熱氣,暖得能捂熱心口。
“快喝,涼了就不好喝了。”他催著。
她舀了一勺,雞湯的鮮混著紅棗的甜在舌尖散開,暖流傳遍四肢百骸。
“好喝嗎?”他問,眼里帶著期待。
“嗯。”她用力點頭,眼淚卻掉了進去:“以后別再去了,太危險。”
“等你補回來就不去了。”他替她擦去眼淚,指尖帶著繭,卻溫柔得很。
那夜的香味飄了很久,直到后半夜才慢慢淡去。
沒人知道,黑暗里,張翠花站在自家院墻邊,看著陸家亮著的燈,又聞著那勾人的香味,臉色陰沉得像要滴出水來。
第二天一早,她就揣著滿腹的火氣,往團部走去。
陸宴仗著自己是營長,竟敢私自進山打獵,這不是濫用職權是什么?
她非得讓團長評評理不可。
團部辦公室的木門被推開時,這邊陸宴起了個大早,剛把最后一塊野雞肉剁進搪瓷盆。
凌安安站在灶臺邊,正盯著鍋里咕嘟冒泡的雞湯笑。
那是他昨天帶李干事在后山設陷阱逮的野雞,肥得流油。
昨天是陸宴跟李大哥一塊去抓的雞,兩人平分。
“陸營長,團長讓你過去一趟。”通信兵趕到陸家,聲音帶著點異樣,目光掃過灶臺上的雞湯,欲言又止。
陸宴心里“咯噔”一下,擦了擦手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