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熱鬧著,團長夫人拎著菜籃子路過,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了過來。
看了一會團長夫人疑惑的問道:“你們這鞋墊咋不一樣?”
說著,她拿起凌安安籃子里最先縫的那只,摸了摸夾層,眼睛一亮。
“這軟氈墊著不硌腳,回針繡也結實!比原來的粗布鞋墊強多了!”
團長夫人越看眼睛越亮,當場拍板:“就按這樣板做!我讓后勤處多弄點軟氈來,全團的擁軍鞋墊都照這個樣式縫!既舒服又經穿,戰士們訓練也能少遭點罪!”
軍嫂們都歡呼起來,看向凌安安這位嬌小姐的眼神里滿是佩服。
凌安安被夸得不好意思,低頭繼續縫,嘴角卻忍不住往上揚。
不遠處的墻根下,張翠花正拎著洗衣盆路過,聽見這話腳步猛地頓住。
她看著被眾人圍著的嬌氣小臉,又想起自己上次被記過的事,臉“唰”地綠了。
這資本小姐憑什么?
先是讓自己丟了臉,現在又得了團長夫人的青眼,難道真要讓自己在這家屬院抬不起頭?
張翠花站在墻根下,指甲幾乎要掐進洗衣盆的木沿里。
直到槐樹下的笑聲又起,她才猛地轉過身,盆里的水晃出大半,濺濕了褲腳也渾然不覺。
回屋時,張翠花的丈夫秦營長,正坐在桌前抽煙。
見妻子進來,眼皮都沒抬:“又去看人家熱鬧?”
“我看她得意!”張翠花把盆往地上一墩,聲音尖得發顫。
“憑什么她一個資本家小姐,能讓團長夫人都護著?不就是會耍點小手段,拿塊破氈子哄人!”
秦營長把煙摁滅在缸里,臉色沉得像要下雨:“你少惹事。”
本來秦營長明年有希望升職做副政委,自己妻子被記過,雖然沒牽扯上自己,但終歸是丟了臉面。
“我惹事?”張翠花急了。
“上次記過的是我,現在全都學她做鞋墊,往后家屬院還有我站的地方?你就眼睜睜看著她跟陸宴踩在咱們頭上?”
秦營長沒接話,只是從抽屜里抽出份文件,上面“冬季拉練物資清單”幾個字格外醒目。
他指尖在“棉鞋”那欄頓了頓,眼里閃過點深不見底的光。
凌安安這邊倒沒察覺暗涌。
連著幾日,她都帶著軍嫂們在槐樹下縫鞋墊,軟氈用得快,陸宴就隔三差五去后勤處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