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臨淵喉結滾動,突然揮劍斬落床帳金鉤
謝臨淵聲音嘶啞:“明日她若問起,就說我嫌鉤子礙眼,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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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鼓響時,蘇卿卿抱著改好的襖子對著窗臺發呆。一向好眠的她,昨夜失眠了,想了許多,頭昏腦脹,才驚覺應該找點事情來做。
晨霧未散,蘇卿卿端著藥盞立在謝臨淵院外廊下。里頭正傳來謝臨淵帶笑的嗓音
“凝妹妹昨日說的杏林典故甚是有趣,不知今日可愿再陪我說會兒話?”
門簾掀動時,藥盞突然落地迸裂。蘇卿卿看著坐在床邊的兩人,唇角彎出明媚的弧度。
蘇卿卿俯身拾碎片:“手滑了。謝臨淵,我昨夜做了個噩夢——夢見上京府中那棵合歡樹上的花,全叫野火燎了呢。”
撿碎片時,鋒利的瓷片劃破了指尖,血珠滾落,染紅了白色衣裙,染成大朵合歡花。謝臨淵藏在袖中的手猛然攥緊,面上卻慵懶一笑。
謝臨淵攬住崔華凝肩膀:“卿卿若是悶了,不如去找小桃裁衣裳。”
隨即轉身時繡金寬袖拂過藥渣:“凝妹妹,聽說你新移栽了一棵的相思紅豆?帶我去看看可好?”
晨光刺目,照見蘇卿卿緩緩松開的掌心。手中大片大片的鮮紅浸出,暈開刺目的紅。
崔華凝用繡帕掩住鼻尖:“哎呀,蘇娘子這是何必?”忽然又瞥見謝臨淵驟然繃緊的指節,話音轉柔:“臨淵哥哥,這位妹妹可是你房裡人?瞧著倒是個烈性子。”
謝臨淵將崔華凝往身側帶了帶,曖昧的姿勢映在蘇卿卿眼中,謝臨淵冷聲傳來:“一個不懂規矩的通房罷了。凌風,帶她下去包扎。”
蘇卿卿突然輕笑出聲:“通房……是妾身僭越了。”
崔華凝目光驟冷,原是個有身份的,她忽然貼近謝臨淵耳語:“我不喜歡她,臨淵哥哥……”
謝臨淵突然拂袖掃落石案藥盞,對著凌風厲聲道:“愣著做什么?把這不懂尊卑的東西拖去柴房!”
瓷片迸濺中,蘇卿卿踉蹌后退,后腰重重撞上廊柱。崔華凝慢慢靠近,拿起她流血的手指,輕輕按了下去:“嘖,還真是情深義重。蘇娘子可知,昨夜你熬的湯臨淵哥哥全賞給看門狗了。”
蘇卿卿望著始終側頭的謝臨淵:“原來世子養狗了。”蘇卿卿扯下染血的衣帶擲向空中:“那世子送的這鴛鴦繡帶,不如拿去給狗墊窩?”
緋色衣帶飄落時,謝臨淵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的血滴竟與蘇卿卿掌心的如出一轍。
崔華凝驚呼著上前替他撫背,快拿我的金針來!
突然轉頭厲色:“凌侍衛還不把這瘋婦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