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濃,屋內藥香氤氳。謝臨淵靠坐在錦墊上,白日里溫潤虛弱的笑意早已褪盡,只余下眼底凜冽的寒霜。
凌風單膝跪地:“少主,東南軍三日前已秘密接管平江府十二處水陸要道,按您的吩咐,我們的人皆扮作商隊護衛。”
謝臨淵指尖輕叩床沿:“三皇子這次倒是舍得下本錢。”謝臨淵突然蹙眉低咳:“崔華凝今日用的金針可查清了?”
凌風呈上銀針“針尖淬過‘醉朦朧’,用量極微,但長期施針會令人神思倦怠。”
窗外忽然掠過一道纖影,謝臨淵眸光驟緊,抓起藥碗重重砸向門框
謝臨淵聲線倏然溫軟:“有勞崔娘子費心這安神湯比昨日更淳厚些。”
門外腳步聲匆匆遠去。凌風猛地攥緊刀柄,卻被謝臨淵眼底的厲色制止
謝臨淵等窗外人影徹底消失后冷笑:“好個醫者仁心。派人盯著東南軍,將他們的布防圖弄到手前,且陪他們演這場戲。”
凌風急道:“可蘇娘子她”
謝臨淵猛地攥緊錦被:“卿卿身邊加派暗衛。待平江事了,我自會向她請罪。”
——
西廂房內燭火跳動,蘇卿卿對著紫檀盒出神。
小桃捧著碎衣裙哽咽:“我這就去找針線,定能繡朵玉蘭遮住裂口”
蘇卿卿輕輕按住她手:“不必了。”她取出雪參丸嗅了嗅:“小桃拿去喂廊下那只會學舌的八哥。”
小桃驚慌:“聽說這是御賜的”
“無妨!我也用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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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謝臨淵房中窗欞輕響
凌風閃入室內:“崔華凝往京城傳了密信,信上說您‘深中其毒,心神漸失’。”
謝臨淵碾碎蠟丸:“看來三皇子也想著接收我的遺體了。”謝臨淵望向窗外忽然凝神:“西廂燈還亮著?”
凌風低頭:“蘇姑娘在拆舊衣似是打算改小桃的冬襖。”
謝臨淵喉結滾動,突然揮劍斬落床帳金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