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那頭,被他從囚籠中,親手放出來的“瘋狼”,蕭徹。
“殿下,”蕭徹的聲音沙啞,“末將不明白,您為何要讓我去乾國,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女人?”君懷瑾捻起一枚白子,輕輕地落在棋盤上,發(fā)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蕭將軍,你是不是忘了,三年前,在‘黑石關(guān)’下,將你從云端打入地獄的,也是一個,你從未放在眼里的人?”
蕭徹的身體,猛地一震!
“君……北……玄……”他從牙縫里,擠出了這三個字。
“沒錯。”君懷瑾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孤知道,你恨他。恨他廢了你的軍功,毀了你的前程。”
“可你不知道的是,”他話鋒一轉(zhuǎn),聲音變得無比幽冷,“他不僅毀了你的前程,他還要毀了孤的江山!”
他將那封密信,以及狼衛(wèi)令牌,輕輕地推到了蕭徹的面前。
“你自己看吧。”
蕭徹疑惑地,將那封信展開。他看得很慢,很仔細。
“這……這不可能!”他指著那封信,聲音都在發(fā)顫,“王爺他怎么會……”
“他怎么會與乾國的人,暗通款曲,意圖不軌,是嗎?”君懷瑾笑著接過了他的話。
“蕭將軍,”他緩緩地站起身,走到蕭徹的面前,親自為他斟上了一杯熱茶,“你以為,他當年將你貶回京城,真的只是因為,你殺了一些蠻族的降卒嗎?”
“不。”他搖了搖頭,“他只是,嫌你礙事罷了。”
“他嫌你,擋了他與蠻族暗中勾結(jié),共同圖謀我大徽江山的財路!”
這番話,如同一道驚雷,在蕭徹的腦海中炸響!
“你胡說!”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扼住君懷瑾的衣領(lǐng),那雙血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王爺絕不是這樣的人!你這是在污蔑他!”
“污蔑?”君懷瑾任由他抓著,臉上沒有半分驚慌。
“蕭將軍,”他指了指桌上的狼衛(wèi)令牌,“你覺得,孤有必要,用一塊假的令牌,來騙你嗎?”
蕭徹的身體,猛地一僵。
他當然認得那塊令牌。
那是狼衛(wèi)的信物,獨一無二。
“看來,你還是不信。”君懷瑾嘆了口氣,他從袖中,又取出了一份卷宗,扔在了蕭徹的面前。
“這是,孤安插在北境的探子,這一年來,冒死傳回來的密報。”他緩緩說道,“上面清清楚楚地記載著,老七他,是如何與蠻族的可汗,稱兄道弟;又是如何,將兵器和鎧甲,通過‘四海商盟’,賣給那些畜生的!”
“他所謂的‘北境安穩(wěn)’,不過是他用金錢,換來的虛假和平罷了!”
“而你,”他看著蕭徹,說道,“不過是他這盤棋上,被他親手拋棄的棋子!”
蕭徹的心理防線,在這一刻徹底崩潰!
他松開手,失魂落魄地將那份卷宗展開。
他看著上面,那些觸目驚心的記錄,只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都轟然崩塌。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英雄。
卻不想,到頭來,竟只是一個,被自己最敬重的人,玩弄于股掌之間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