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來翻去,竟循著熱意,往孟樓那邊蹭了過去。
孟樓本就覺淺,幾乎是容音剛一貼上他的手臂,他便醒了。
他皺眉,側臉,剛想問怎么了,便看到容音蜷縮在他身邊。
一雙細細的眉毛蹙著,臉色有些蒼白,給她當被子的衣服被她緊緊攏住,她躲在他的身邊,像是一只受冷的雛鳥。
孟樓想把推開的手驀地頓住。
風呼啦啦地從窗外灌進來,月亮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退去,此刻天陰著,風一陣比一陣涼,竟是要下雨的征兆。
他這才覺得有些涼意。
少年人正是火氣旺盛的時候,這點涼對他來說實在算不得什么。但容音一個姑娘家,身子骨本就弱,若是因此生了病,尋醫問藥還要耽誤不少時間。
孟樓心中思緒萬千。
他是男子,她是女子,男女大防,他們不該如此親密,于情于理他都應該推開她。況且她向來恪守禮數,若是放在白日,定不會靠他這么近。
自己不能因為她現在睡得正熟,就趁人之危。
可…她若因此生病了呢?
這里荒山野嶺的,他要帶她去哪看大夫。況且一來一回,又要耽誤好些時間,任務也就完不成了。
孟樓心中天人交戰。
少年人的身子暖烘烘的,像個大火爐一般。
容音又往他身邊蹭了蹭,臉頰埋到他的頸窩里,孟樓的身子猛得僵住。
溫熱從兩人胳膊相貼的地方傳來,她的臉埋在他的肩頭,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耳邊,好聞的味道從她身上傳來。
手指握緊又松開,孟樓心中一團亂麻。
他盯著屋頂結了蛛網的橫梁,竟是一夜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