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月光從破碎的窗戶處照進來,打在容音柔軟的臉上。
她耳側的一縷頭發不知何時松散的,此刻安靜的躺在頰邊,竟有一絲可愛的意味。
孟樓覺得這樣不是辦法,站在原地糾結了一會,還是從外面把自己的包袱拿進來了。
他的包袱中有兩件備用換洗的衣服,洗得干凈的。孟樓拿出來,一件攤在碎葉上,一件遞給容音,“夜里涼,蓋著衣服睡。”
容音睜眼,扭頭看他蹲在自己身邊,手中還拿著一件青色的衣袍,剛想伸手接過,卻突然想到了什么。
手收了回去,她搖了搖頭,“不用了,我不冷。”
孟樓似乎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有些拘謹,聲音都干巴巴的,“這里比不上城里,荒山野嶺的,你要是生病了,我可沒地方帶你去看大夫。夜里冷,還是蓋上吧,不然等冷了再找可就沒有了。”
說完,他將手中的衣服又往前遞了遞,看著容音臉上猶豫的神色,找補道,“洗得干凈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容音急忙解釋。
今日才發生了這樣大的事,容音心中還有些慌亂,她此刻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下意識便想要依賴他,但心中卻又知道這是不對的。
他只是一個護衛,一個月后他們便要橋歸橋,路歸路,兩人都不是一樣的人,又何必多糾纏呢。
抬眼,看到孟樓眼中的不解,容音又將自己的心思壓下去。
算了算了。
他是個執拗的人,在這點小事上和他爭執,實在沒有必要。
容音抿抿唇,將他的衣服接過,蓋在自己身上,蔥白的手指攥緊柔軟的布料,她垂下眼,避開孟樓的目光,“不早了,睡吧。”
“嗯。”孟樓踱步到離她一丈遠的地方,合衣躺下,也緩緩閉上了眼睛。
身下是柔軟的布料,身上蓋著少年寬大的衣衫,鼻尖是清新的皂莢香,容音呆呆地看著窗外的一輪月亮,竟有些心亂如麻。
入了夜,果真如孟樓所說,天變得冷下來,風呼嘯著從窗戶和門口處灌進來,凍得容音瑟瑟發抖。
她躺在地上翻來覆去,雙腿蜷縮起來抱住自己,把衣服往身上壓了壓,還是止不住的冷。
翻來翻去,竟循著熱意,往孟樓那邊蹭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