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昊蒼連人帶筆記本將她撈起,重新回到余熱未散的被褥里。
只有前往醫院探望父親的那兩小時,她才能短暫地透一口氣。
林知遙不止一次懷疑,這個男人患有嚴重的性癮。
晨光從百葉窗細密的隙縫里滲入,在泛著冷意的大理石地面上刻出幾道銳利的棱形光斑。
巨大的主臥床上只剩凌亂凹陷的痕跡,浴室方向隱約傳來邢昊蒼淋浴的嘩嘩水聲。林知遙艱難地撐起身子,腳尖觸底的瞬間,劇烈的酸軟從腰腹直沖而下,膝蓋驟然發軟,身體晃了晃,險些跪倒在地。
那雙曾經從容的長腿此刻抖得篩糠似的。
她支撐著這具仿佛被拆卸重組的身體,一步步向邢昊蒼那間象征著絕對私密的個人書房挪去。
房門無聲推開,冷冽的雪松與皮革氣息裹挾著壓迫感撲面而來。目光匆匆掃過陳列著價值不菲藏品的玻璃柜、冷硬的金屬文件柜,最終落在了巨大的黑檀木書桌上,她幾乎是撲了過去,毫不猶豫地掀開那臺特制的、線條冷峻的筆記本電腦。
屏幕亮起,冷光打在她蒼白而執拗的小臉上。
指尖懸停在鍵盤上方,林知遙深深地、帶著xiong腔里隱秘酸痛地吸了一口氣。
第叁次了。
默認情況下,連續輸入錯誤密碼五次后,賬戶自動鎖定。
她嘗試過他的生日、手機號、身份證號碼后八位數,甚至組合了他的姓名首字母,無一例外地失敗。
林知遙閉上眼。
就在這一瞬,邢昊蒼那張寫滿慌張甚至卑微到絕望的面容,倏地閃過她的腦海。
——正是刀鋒貼上她頸側動脈的那一剎。
喉頭猛地一哽,酸澀的浪潮直沖眼眶。
她的手指,顫巍巍地、卻異常堅定地按下了第一個冰冷的按鍵。
l、z、y……
指尖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絕,最終完整地敲下了她自己的姓名拼音和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