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關君蘭領著一堆婆子出了裕安齋,看似鎮定的神情之下,后背里衣已經濕了一片。
她自從嫁進慶安伯府后,就從未這般忤逆過謝老夫人,剛才也是真的害怕謝淮知會不管不顧,寧肯和二房撕破了臉也要留人。
好在,他們還有顧忌。
“大嫂怎么樣了?”
她上前想要看沈霜月情況,就看到她滿臉通紅,失了神智的樣子,伸手碰了下她臉上,就被那驚人的溫度駭著:“怎么這么燙?”
胡萱將人抱在懷中,臉色格外難看:“他們不知道給夫人下了什么,藥性兇猛的很,二夫人,奴婢要帶夫人出府。”
“現在?”關君蘭驚愕,“可是大嫂這樣子,我讓人去請大夫……”
“夜深宵禁,這一來一去請大夫的時間太久,萬一路上耽擱了,奴婢怕夫人出事,奴婢直接帶她去杏林堂。”
催情香也就罷了,可胡萱察覺沈霜月不只是中了催情香。
之前暖室里的香味她也聞到,雖然能催人情欲,但是冷風一吹、受疼之后,連謝淮知都能清醒過來,這么長時間過去沈霜月斷不會還是這樣。
除非謝老夫人那老虔婆還給她下了別的東西。
關君蘭聞言遲疑了下,她不敢輕易答應,怕沈霜月這個樣子出府會惹麻煩,可是又聽到沈霜月似是藥性發作,喉間難耐低吟,更是伸手拉扯著衣襟,神智全無的樣子實在有些嚇人。
萬一留在府中真的出事……
只瞬間,關君蘭道:“你先帶著大嫂跟我回去,再走二房那邊偏門出府。”
她將人從裕安齋帶走,說的是回自己院子,礙著她夫君回京的“要挾”,謝淮知他們才會勉強答應。
如若讓他們知道沈霜月這個樣子出府,長房那邊怕今夜之事傳出去,絕對會阻攔。
胡萱頓時面露感激:“多謝二夫人。”
……
二房的院子離長房有些距離,幾乎在慶安伯府最遠的偏角處,往日謝老夫人不愿意見他們,更怕二房奢想長房的東西,所以兩邊雖沒分家,卻也是砌了院墻隔了廊道,院門一關相當于一府兩宅。
二房日常不與長房還有謝老夫人一同用膳,院中開了角門,門前朝著府后的胡同里,平日里下人能從此出入買菜添物。
此時門外停著馬車,胡萱抱著人剛一上去,就見關君蘭跟了出來,她不由愣了下:“二夫人?”
關君蘭說道:“夜色太深,我陪你們一起去杏林堂。”
“你放心,我已經交代了我身邊的丫鬟,讓霜序院的那些婆子都暫時留在二房這邊,又讓巧玉假意去請大夫,裝作防備長房的樣子,府里只會以為大嫂一直都在我這里,不會有人起疑。”
哪怕胡萱剛才救了沈霜月,她也不放心將神志不清的沈霜月交給她。
胡萱聞言面露驚訝,自然聽懂了關君蘭的防備,她不僅沒惱,反而神色溫和下來:“那麻煩二夫人照顧夫人,奴婢趕車。”
關君蘭扶著沈霜月靠在她身上:“好。”
……
京中是有宵禁,夜間也有巡邏之人,馬車剛離開胡同不久,走上正街就遇到京巡營的人。
關君蘭剛想出面分說府中是有人重癥需要請醫,卻不想胡萱拿了個牌子朝外一晃。
“皇城司辦事。”
京巡營的人見狀連忙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