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氣極的人哪里管得了這些,只落下句:“我知曉什么,身體好不好問我作甚,我又不是郎中。”
她沒好氣地看過來,將她上下掃視:“而且這不是好著呢,幾尺子下去還不是生龍活虎?!?/p>
說罷她扭過頭,身形徹底消失在門前,情緒之憤懣,連帶著她身后跟著的大姑娘都忍不住回頭瞪她一眼。
竟是這樣的回答。
于溪荷心緒倏地上涌,眼前跟著一黑,玉潤連忙將人接住,抬手覆在她額頭,接著面色微變:“好似是發熱了?!?/p>
她連忙喚來一旁的小女使:“去請郎中。”
而于溪荷徹底沒了意識,在意識昏迷前,她竟有些分不清,到底熹荷是她,還是她是溪荷。
——
另一邊的靖武侯府
謝成錦打開信紙,再次瞧見了與前幾日一般無二的字眼,并無消息。
并無訊息,怎會一點消息也無?難不成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般消失了?
他面上幾番變化,最終沒能忍下,一把按在一旁圓椅上,內力激蕩下圓椅散成一片,他沒有理會,拂開桌上書冊,露出底下一幅畫。
那是一名在樹上的少女,編著簡單的麻花辮,手里揚著著枚風箏,眉眼飛揚著,好似做了多么不得了的事。
自是不得了的,為了得她一句軟話,他使了壞,將她最愛的風箏掛上了樹,她也執拗,如何也不來求,只一日日要去爬。
他生怕她掉下來,要是摔了哪里,心疼的也是他,便先認了錯,她卻不依了,說就算摔斷腿,她也要自己將這風箏拿下來。
他沒了章法,只好日日跟著,直到她當真拿到了風箏,眉眼簇著笑意,竟比那天上的太陽還要明媚。
她還說:“謝成錦,你有什么厲害的?就知道欺負我,有本事你上前線去,做一呼百應的大將軍,那才是真本事?!?/p>
彼時他應:“若我做了大將軍,你可愿做將軍夫人?”
她羞紅了臉,卻仍不肯低頭,只極力克制著嘴角弧度:“你若當真做了大將軍,那將軍夫人我應下了又何妨?”
他便上了前線,還撿起了他原本打算藏一輩子的身世。
因為他不僅要做大將軍,還要做這大昭最年輕的小侯爺,他要讓她風光無限,去哪里都橫著走。
可如今我已是將軍,已是侯爺,你呢,溪荷,難道那死在驛站的人,當真是你嗎?
“砰砰砰?!笔切⌒囊硪淼那瞄T聲。
他收了神色,拿起畫卷妥帖收好:“進。”
門被緩緩推開,來人是他那位后母,她賠著笑:“錦哥,過兩日有個賞花會……”
“不去?!彼雎暣驍?,眼中閃過厭煩,“此前便說過,此一類不必喚我?!?/p>
岑氏看著地上散成一片的圓椅,眼里閃過害怕,聲音也愈加軟和:“錦哥,此一事不同,這辦賞花會的乃是勤毅伯爵府,勤毅伯爵府與長公主交好,前些日子遇見長公主,特意問了你可否會去,錦哥,這長公主可是太后最寵愛的女兒……”
如今太后掌權,長公主的面子若是拂了。
謝成錦閉了閉眼,許久他才出聲:“嗯,此事我已應下,你且離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