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承人肩負著家族的重擔,承載著未來的榮耀,秦肆年紀尚輕,前方還有更為漫長的道路在等待他。
而他所做的一切,都將維護他們至高無上的統治,江稚月沒有那么偉大的夢想,真的去改變什么。
但她的確不能茍同他們的理念。
她忘不了那些以最低廉價格,像豬狗一樣被買賣交易的女孩,在垃圾桶里翻找食物的孩子,那些為了生存而苦苦掙扎在貧困線上的老人,還有那些被迫出賣自己的器官,去醫藥公司做試驗對象的貧民。
無法忘記的是每個人,眼中流下的血和淚,正如她也曾是他們中的一員,親歷過難以磨滅的苦難。
她已經幸運地逃離了出去,而她的身份似乎也來到了另一種對立面。
江稚月始終無法融入,無法予以認同。
因此,盛懷安贈予她的皇冠,也在宴會結束后果斷歸還。
那場聲勢浩大的認親儀式,她心中所愿,不過是希望江婉柔吐氣揚眉,讓那些曾施加給她們母女的怨氣和不公得以宣泄。
當聚光燈熄滅,一切又重歸寧靜。
江稚月環顧四周,便在尋找離開的方向,錯綜復雜的路徑,有些難以令人辨析。
好在她的記憶力出色,秦肆一動不動,她已經找準了方向,指了指小路道:“是你把我帶進來的,你也該送我一段吧?!?/p>
這附近常有野生動物出沒,她自然不敢掉以輕心,必須多加留神。
秦肆順著她的視線望去,長眉略微一挑,卻是道:“你剛才在想什么?”
“在想怎么才能說服你,送我離開這兒。”江稚月也學起了他的表情,臉上沒有絲毫波瀾,心跳也如常平穩,坦然而直白。
對于她的回答,秦肆只道了兩個字,“撒謊。”
江稚月噎了下。
秦肆絲毫沒有離開的打算,江稚月望了他幾眼,俊美又冷峻的面容,在陰影處便像覆上了一層陰翳。
他似乎斷定她無法輕易離開,江稚月偏偏不如他所愿,索性毅然朝著小路走去。
“稚月?!?/p>
秦肆總能預判她下一秒的動作,準確的抓捕她。
他喚著她的名字,從未有過的低緩。
男人緊扣著女孩的手腕,將她拉至身旁,共同站在烏云密布的樹蔭之下,不見一絲光線穿透而來。
他低垂下纖長的睫毛,眼底泛起一抹難以言明的復雜,沉沉道:“留下?!?/p>
江稚月沒有回避秦肆的注視,他雖置身在黑暗里,眼中漸漸亮起的光芒卻似要穿透她的身體。
“會長曾經給我講過一個故事,其實我一直渴望能夠聽到那個故事的續篇,但很遺憾,他只把上半段講完了?!?/p>
江稚月忽然輕聲說道:“你知道關于他的故事嗎?”
秦肆聞言,默然了一瞬,手上的力度不禁重了幾分。
仿佛要用更為不容拒絕的力道強留下她。
江稚月輕拍了拍他的手背,又問他剛才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