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虛與委蛇!”
龍淵踏前一步,威勢迫人,目光如實質刀鋒刮過書房每一寸——書架、屏風、簾幕。
“肖嶺謀害賀四朗滿門,鐵證如山!昨夜拒捕傷人!你包庇欽犯,意欲何為?!”
沉寂無聲。楚音靜默地與之對視片刻,眼神澄澈如古井,深不見底。
少頃,她緩緩抬眸,“包庇欽犯?”她走近幾步,在龍淵三步外站定,語調無波,“此言令楚音費解。我并不知肖嶺去向。”回答簡潔,干脆,不帶一絲猶疑或辯解。
“不知去向?”龍淵像是聽到了荒謬至極的笑話,驟然逼近,陰影如鐵幕罩下,冰寒氣息壓面。
“他重傷在身,昨夜分明入了封府!這錦州城,除了你楚音的東樓,他還能逃向何方?!”
他死死盯著她的眼睛,聲音低沉似磨砂,“本將軍至鹽行送禮為你捧場,卻被你羞辱,怎么,現在,你對一個亡命徒回護若此……是看上了他那張毀容的丑臉?!”
嫉恨與陰戾在他眼底交織,“楚音,你可真賤!”
楚音似乎并未被他的話影響,連目光都未曾偏移分毫,反而愈發冷冽,如同覆上了極北的寒霜,無聲地將那些污蔑隔絕在外。
龍淵被她這份冰封般的鎮定激得戾氣升騰:“好一個冰心玉骨!本將倒要看看,你這書房藏著什么魑魅魍魎!搜!一磚一瓦,都不準放過!”厲聲喝命。
親衛如狼似虎涌進,書房瞬間淪為戰場。書冊零落,桌椅移位,屏風傾覆。狼藉遍地。
楚音立于原地,如同遺世獨立的一桿青竹。
面色雖更顯蒼白,背脊卻挺拔如松,眼神默然地掃過眼前的混亂與粗野,平靜無波。清硯悄然移步,護在她側后方,冰冷的視線與士兵無形對峙。
翻找聲,物品撞擊聲持續。龍淵目光如炬,審視過每一處角落,不放過清硯、書架、乃至燈下陰影。他親自行至書架前,指節在厚重的書脊上緩緩劃過,帶著審視的意味。
這方動靜終于驚動了封老夫人還有大夫人,封若瑤和江明辰分別摻扶著他們到了東樓。
眼見著東樓已經被掀翻,亂七八糟,老夫人連忙上前陪笑,“龍將軍,這是做怎么呢?即使楚音得罪了你,你也不該牽怒東樓,這東樓的所有物什可都是我封家的底子,這樣子有點過分了。”
龍淵聲音冷戾,“楚音窩藏逃犯,東樓被翻算什么,若是被本將抓住證據,你們封家可獲有大罪!”
老夫人聽聞后頓時腿軟,恨鐵不成鋼的眼神落在楚音身上,“楚音,你還不把人交出來?
你想害了封家嗎?”
大夫人相對冷靜些,但此刻眉宇間也有疑慮,龍淵并不是一個無的放矢之人,否則也不會到了如此高位。
而且東樓……向來,門禁不嚴,有些男的可以隨意出入……
聲名已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