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卯時的時。
校場里有三百桿黑色的旗子,在風中呼啦呼啦地響,這些旗子把演武場中間的沙盤圍了個半圓形。
顧昭就站在沙盤前面,手指從用朱砂標紅的“敵指揮所”那個位置劃過去。
顧昭一轉身喊道:“趙小蘭。”
“你去前鋒偵察,帶上五匹馬從東邊的溪澗繞到后面去。可別忘了,馬蹄子得裹上布,刀鞘里要塞上棉花。”
“知道了!”
在演武場的另一邊。
陳三省帶著一百來號舊軍從角門那兒涌進來了。
他身后跟著幾個親兵,舉著一面寫著“靖邊”倆字的大旗。旗底下用白漆寫著“舊軍必勝”這幾個字。
“顧參軍,你這排場可不小啊!”陳三省扯著嗓子喊。
“又是沙盤,又是斥候,還有火器,咋的,難道咱們大明的兵,還得學那些西洋人的玩法?”
他身后的舊軍聽了這話,都跟著哄笑起來。
有個兵故意把長矛往地上一戳,跟著嚷嚷:“就是啊,真到戰場上了,難道還能先擺個沙盤在那兒算老半天?”
顧昭沒吭聲。
他就瞅著舊軍那亂哄哄的隊伍。
亂哄哄的,沒點軍隊的樣子。
新軍那邊,三十個兵丁站得筆直筆直的。
火銃都統一斜挎在右肩,左手的拇指都按在火繩那個位置。
這是顧昭教的“待發式”,這么做能比舊軍快半口氣的時間把火給點著。
這時候林月瑤從新軍的隊伍里騎著馬出來了。
“陳副將,我爹當年在寧遠城頭,用紅衣大炮轟努爾哈赤的時候,也有人說‘火器是歪門邪道’。”
“她把馬鞭朝著天上那么一指,”后金的那些八旗兵,一瞧見炮口就嚇得直哆嗦!“
陳三省的臉一下子就紅透了。
他一下子拽過旁邊親兵手里的長矛。
“少拿袁督師來壓我!今天咱們就比劃比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