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迅速捧了涼水來,程亦喬幫著她將手指摁下去,冰冰涼涼的,這才緩了疼,程亦安見眾人臉色不好看,忙道,“不礙事的,小事一樁,涂些藥就好了。”
可惜事情沒這么簡單。
驚動了程明昱。
他清晨去上朝,聽聞程亦安今日要回去,打算午膳回來送送她再返回衙門,結果就聽說她在這里受了傷,立即沉了臉色,將所有人喚來花廳。
程明昱和老祖宗端坐上首,二太太和聞訊趕來的三太太等人坐在左下圈椅,許氏和程亦浚跪在地上,其余人姑娘少爺均站著不動,唯獨程亦安坐在右側圈椅,由府上大夫查驗傷勢。
二太太捶xiong頓足直叫罪過,
“都怪我,治家不嚴,鬧出這樣的笑話,還連累安安”
若是尋常也罷,偏生今日程亦安要回府,陸栩生還要來接,這會子出了事,大家面上更不好看。
許氏撞了人,無話可辨,伏在地上只顧抽泣。
程亦喬仔仔細細回憶當時的情景,忽然劈頭蓋臉沖江若梅質問,
“我問你,我喚你來攔人,你為何拉扯安安?你沒瞧見她手里端著茶嗎,你是不是故意的?”
江若梅心里本就虛,當時確實是嫉妒心作祟起了一點歹念,卻也沒想驚動這么多人,連程明昱都出了面,心里慌得很,連忙跪下朝程明昱磕頭,
“大舅舅,我不是故意的,我眼看嫂嫂沖出來,恐我攔不住,便想多拉一人攔,不成想出了事”
程明昱見小女兒手指紅了一大塊,面色沉沉,
“如此說來,你是無辜的?”
程明昱審人時眼神十分專注,帶著銳利的鋒芒。
“我”江若梅平日不怎么見過這位大舅舅,光看到他就害怕,閃閃躲躲的眼神和支支吾吾的語氣出賣了她。
事實上程明昱將人傳過來前,就已經從看守的婆子丫鬟口中得到了真相。
審出口供只會讓江家人覺得程家人欺負她。
壓根沒必要審。
程明昱甚至不想浪費一點功夫在這個外甥女身上,他眼神盯著一側正在上藥的程亦安,冷漠開口,
“來人,喚兩個管外事的婆子,將她送回江家,并將事情經過告訴江成斌,讓他們自行處置。”
既是姻親,又是官場同僚,給彼此留點臉面,程明昱太明白如何才能真正解決問題。
若是江家包庇,毫無疑問,這親戚沒得做了。
若江家處置妥當,無話可說。
江若梅一聽要把自己送回去,臉色頓時大變,哭哭啼啼道,
“大舅舅,我錯了,您饒了我吧,我不要分紅了,銀錢都退還給你們,你們別送我走,我自個兒走”
被送回去,必定被家里堂兄弟姐妹知曉,屆時她還怎么做人?
她可不就是靠著程家這棵大樹在江家耀武揚威呢?
銀子什么的比不得臉面重要。
程明昱從不許人跟他談條件,看都沒看江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