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安道,“也并非我要賴在陸家,若是太太說服二爺,給我一份和離書,我即刻就能走。”
二太太再度噎住,大有一種招來程亦安訓斥卻反被將了一軍的憋屈。
不過眼下程亦安著實有說這話的底氣。
緊接著程亦安又道,
“況且,我嫁妝至今還未拆封入庫,走起來也便順。”
二太太這下臉色就火辣辣的了,所以早在新婚夜她身世還未大白前,她便動了和離心思?
“行了,別提這些有的沒的,這是陛下賜婚,也由不得你我。”
二太太還想著替王家挽回顏面,以婆母身份吩咐她道,
“云兒終究在你手里吃了虧,你著人送些賠禮過去,大家面上都好看。”
程亦安面色淡淡起身,“太太恕罪,我做不到”
眼看事情陷入僵局,而婆母臉色越來越難看,柏氏立即出來打圓場,
“想是娘誤會了,今日之事著實跟二嫂無關,是那長公主堂而皇之占據了陸家錦棚,毫無預料對了香兒表妹出手,別說我,就是二嫂也始料不及呢。”
二太太沉著臉不吭聲,她今日心情不大好,太后將她宣進慈寧宮,狠狠訓斥了她一番,言下之意她御子無能,沒能管住陸栩生和程亦安,讓陸栩生堂而皇之倒向皇帝,處處跟太子黨作對。
二太太日子也不好過,一面是母族王家鐵了心支持太后,一邊是親生兒子忠貞不二唯皇帝馬首是瞻,可憐她夾在當中左右為難。
這不在宮里受了氣,回來拿程亦安撒火。
可惜程亦安今非昔比,她是程家掌門人的幺女,今日前往上林苑的路上,還遇見了那程亦彥的妻子盧氏,盧氏告訴她,“我家姑娘養得是嬌了些,還望太太多擔待。”
這話是什么意思?
不許她欺負程亦安。
那盧氏向來是北府老祖宗的傳話筒,這話等同于北府老太君在敲打她。
罷了,威風擺不得,總歸還是要叮囑幾句的。
二太太與程亦安道,
“你如今是栩兒的妻子,都說枕邊教夫,栩生在外頭行事,你也看著些,你們程家向來不參與黨爭,你也該規勸栩生,讓他別摻和進去,他什么都不做,憑著他的功勛,無論誰做皇帝,都短不了我們陸家的榮華富貴,何苦攪進去呢。”
程亦安笑著回,“母親,都說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我這剛過門沒多久,豈能做二爺的主,您是他的母親,您都管不住他,遑論是我?”
二夫人何嘗不知,這不是被太后逼急了,病急亂投醫么?
程亦安又勸她道,
“兒媳反倒覺得太太不必為此事憂心,外頭都是男人的事,無論是東風壓倒西風,西風倒反東風,橫豎礙不著您,與其盯著自己左右不了的事,不如將府內打點好,您本是國公夫人,這個家合該您來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