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聿這個年過得并不舒坦。京都的團圓飯桌上,江賢宇的位置空著。長輩們雖未明言,但那份沉默的詢問比任何話都更讓沉聿煩躁。
他知道江賢宇留在滬市,導火索是那次在禪院外的“偶遇”把張招娣嚇得摔得不輕。
兄弟多年,為一個女人鬧到過年都不回京,沉聿心里既憋悶又失望。京都圈子里關于“江賢宇被潮汕小妖精迷住”的風言風語更是添堵。更詭異的是,他偶爾想起那張酷似顧涵卻又蠢得掛相的臉,竟還生出一絲莫名的擔憂,別真摔破相了。
這種種情緒交織,他索性借口工作,提前結束了假期,初五便飛回了滬市。
初六下午,領導班子按慣例去高新園區慰問送溫暖。流程熟得閉著眼都能走完:會議室里聽著千篇一律的ppt,換上嶄新的工裝帽下車間,和預先安排好的工人們握手,遞上印著“新年慰問”的禮包,在鏡頭前微笑,然后站在園區冰冷的金屬logo前,聽管委會主任慷慨激昂地表決心,空氣里彌漫著形式主義的倦怠。
終于到了尾聲。沉聿站在空曠的園區主干道旁,背后是巨大的的園區標志牌。陽光下閃著金屬的冷光,刺得旁邊的科員瞇起眼,偷偷打了個呵欠。
閃光燈最后一次亮起,幾個負責人堆起公式化的笑容,按例圍上來邀飯,秘書熟練地跨前半步,嘴角掛著無懈可擊的弧度,按例開啟“領導下午另有要務”的婉拒模式。
就在這緊繃的弦即將松弛的瞬間——
“哐——!咔嚓!轟——!”
一連串令人牙酸的巨響,聲音源頭就在幾百米外,某個廠區的出口。
所有人驚愕轉頭。
只見一輛印著“運拉拉”標志的封閉式廂式小貨車,像頭失控的鋼鐵怪獸,狠狠懟在了廠區粗壯的電動閘門立柱上。
金屬扭曲的shenyin尖銳刺耳。車頭瞬間癟進去一大塊,前擋風玻璃呈放射狀炸開,碎片飛濺。緊接著,一大股濃密刺鼻的白煙從車頭引擎蓋猛烈噴涌出來,迅速彌漫開來,籠罩了小半個車頭。空氣中隱約傳來“滋滋”的異響和焦糊味,發動機艙蓋縫隙里似乎有微弱的火苗在跳動。
“天啊!”
“車!車要炸了?!”
現場瞬間炸鍋。管委會主任的臉唰地白了,汗珠肉眼可見地冒出來。記者出于職業本能下意識地再次舉起相機,但立刻被周邊反應迅速的上前一步,用身體擋住鏡頭,低聲呵斥制止。
安保人員出于職責本能,已經拔腿向事故點沖去。沉聿的秘書更是第一時間張開手臂,用身體擋在領導的側前方,警惕地觀察四周。
“都別慌!”沉聿的聲音并不算特別高亢,但異常沉穩清晰,迅速壓住了現場的恐慌。作為在場最高級別的官員,他必須立刻掌控局面。
“安保組!立刻封鎖現場!疏散附近所有人!拉起警戒線!保護現場,等交警處理!注意自身安全,觀察是否有明火!”
“小王!馬上打120、119!報告準確位置,說明有車輛嚴重碰撞,有起火風險,可能有人員被困!同時立刻聯系市交警支隊事故科,讓他們火速派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