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雪人倒是越做越大,越做越好看。
在她周日回去的時候,脖子上系著一條淡黃色的柔軟圍巾,在漆黑的夜色里一下子闖入了她的視線。
這幾日,高管風波也牽連到了楊滄,原本就因為和應元嶺的幾次偷拍熱度很高,這件事發(fā)酵后網(wǎng)上有人扒出她前幾日系的一條紅圍巾要十幾萬,鋪天蓋地都在罵那條紅圍巾是資本家吸的血,又或者吐槽她品味俗套,一條圍巾十幾萬真是富人的錢好騙。
在這個時候他偏要給小雪人系上圍巾,丑死了,這是什么安慰嗎?
楊滄冷冷站在門前嗤笑,卻恍惚感受到了某種笨拙的安慰。
周軒總是跟她重復自己枯燥且乏味,這話一點沒錯,在她懷孕后期的時候,因為肚子上不可避免的妊娠紋而情緒低沉。
泡腳的時候,她低頭望著自己的大肚皮,懷疑以前那姣好纖細的蠻腰是再也沒有了,也沒有人愿意看暴露再外的斑駁細紋。
“周軒,我是不是丑了……”他總是忙,是不是有這樣的原因。
蹲在洗腳盆前給她按捏瘀腫雙腿的周軒愣了下,抬頭對視她黯淡的眼神,解釋:“這是懷孕激素導致,你看我,每天工作不也憔悴狼狽的。”
他不說她不丑,他只會把自己也拉踩一頓,從而讓她得到寬慰。
這個時候,看著愚蠢到連情話都不會說上幾句的周軒,她又會重拾某種信心,她的爭搶是成功的,總有一天這個男人的心會被她完全拿下,那個時候,即便嘴笨如現(xiàn)在這個樣子,她也要他主動跪下,半蹲在她的腳邊,抬頭仰視著她說:楊滄我被你徹底馴服了。
眼前,應元嶺依舊半跪著期待望她,手里的戒指禮盒并不往回收。
楊滄想,是不是她錯了。
愛情怎么可能是撻伐,她的雄心壯志其實是種剝奪,而周軒不過是堅決抵抗罷了。
她連怎么喜歡一個人都不明白,又怎么能期盼在這場斗爭中奪得戰(zhàn)利品。
隔著絢爛的煙花,她好似看到了那日呆呆望她的周軒。
“楊滄,你快樂。”
他牽強地扯了嘴角,對她笑了下。
楊滄心口忽然就疼的厲害,她為什么非要執(zhí)著于一個不是她的東西。
她勝利太多回了,而這個世界,不總是她所向披靡的。
“滄滄……”應元嶺在喊她了。
眼里滿懷情意,真切。
楊滄被燙的往后退了一步,又在他漫長的等待中,很淺地點了個頭。
“好。”
游樂場的煙花更加閃爍瘋狂的綻放,火光流瀉而下,繽紛繚亂。
楊滄的心也隨著煙花升到了天空,廣袤的蒼穹里砰的一聲炸開,煙花四散而去,她的情緒裹挾著一簇簇火光,散落于大地,花火炫目如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