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溫了,辦公室這些天也經常有人感冒,你也注意點。”他說完,手碰上冰涼的鐵扶手就要走。
傅一璇聽不出情緒起伏的聲音在他后背落下。
“你是不是因為和楊滄離婚……在傷心。”
傷心?
周軒立馬感覺荒唐與可笑,心底泛起細密嘲諷,離婚雖然不是他所愿,但離了當然也很好,總不能因為當初的胡鬧真的將兩個不適配的人徹底捆綁在一起。
他下意識轉身,冷了臉諷笑否決:“怎么可能?”
話音剛落下,他的視線就對上了眼眶shi紅,滿眼悲傷地望著他的傅一璇,她嘴角顫抖,泫然欲泣,盛著淚水的眼里染著他看不懂的同情,就像文葉飛總是在聽完他的話后,長長嘆息一聲,滿眼可憐地望著他,好似不忍揭開一個太殘酷的答案。
“……你哭什么?”他感到幾分恍惚,后背卻涌上冰涼,幾乎是倉促的想要結束這場對話,匆忙轉身,“別多想了,快回去……”
“周軒,你喜歡她,為什么不敢面對。”
“怎么可能!”
他激憤道,手猛地拍了一把門,堅硬的門板晃動,在空曠靜謐的樓道響起寂寥凄厲的嘎吱聲,夾雜著灼熱起伏的劇烈喘息,那無法撫平的呼吸聲似乎在他xiong口熊熊燃燒,灼燒著他吐出來的每一個字。
“傅一璇,別說這種荒唐的話。”
周軒憤怒懊惱,腦海里忽然閃過與楊滄初見的那個陰冷早晨。
她滿不在乎隨手把錢塞進老婦人手里,那原本譏笑厭惡她的老婦人臉上立即涌現出了生機勃勃的感恩戴德。
一股洶涌的嘔吐感沖上喉嚨,他手指緊緊抓著門板,壓下青筋突起的臉上露出的厭惡惡心。
“不可能。”他說。
耳邊響起阮嘉灃譏誚玩味地笑:“滄姐想拿下你,有的是手段。”
“不可能。”他嘶吼重復。
楊滄莞爾捉弄的聲音交疊落下:“輕松到手的,是最便宜的,我要的,是你……心甘情愿被我馴服。”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周軒忽然發怒,砰砰敲打著門板,從來都沉穩冷靜的男人徹底的撕破平靜的面具,漆黑雙眼洶涌著巨大的悲愴和憤怒,發白的手指死死攥著門板,額頭血管凸起,那張臉上的冷淡徹底消失,眼睛里像燃著一把火,鼻子翕動,眼角肌肉都在抽動。
他怎么可能喜歡楊滄。
他怎么會被她馴服。
澎湃的反駁越激烈,鋪天蓋地的窒息就越瘋狂,他幾乎要喘不過來氣。
“傅一璇,我不會對她有情的,你說是吧?”
他絕望壓抑的聲線,嘶啞凄厲的染著渴求、小心與悲戚。
從未見過周軒情緒失控,露出如此歇斯底里一面的傅一璇早就嚇愣在了原地,眼前瘋狂的,像籠中困獸一般掙扎的周軒是如此的陌生,但又如此鮮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