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臨硯別開了頭,耳垂都有點紅:“你方才睡熟了嗎,起身的時候是不是沒有好好整理衣衫……”
謝庭川有些僵硬地低下頭來,匆匆攏了一下衣領。
“還有,衣帶。”梁臨硯將頭埋得很低,“其實你收拾好了再出來也無妨,我又不著急。”
謝庭川聽到他的話,更加難堪了。
這都是賀昭做的“好事”。
“你……”就在梁臨硯還想說什么的時候,屋內忽然傳出來了清脆的一聲響,大概是香爐翻到了的聲音,不是很刺耳,但是分外清晰。
謝庭川的屋里,有人。
更準確地來說是,榻上有人。
他的房間很小,除了一個灰撲撲的床榻之外,就只剩下一個盛放衣衫的柜子了。
不難想象房間里面的是什么人。
梁臨硯訥訥地退后一步,連脖子都紅了,聲音竟然有幾分惱羞成怒:“好你個謝臨舟,你竟然金屋藏嬌……你早說不就得了,什么病了……”
謝庭川臉上的紅暈已經褪去,慢慢地變成了一陣煞白。
“里面,里面是個男子?”似乎是害怕里面的人聽見,梁臨硯壓低了聲音,問道,“是小倌啊?”
謝庭川緊緊避著唇,沒有答話。
“你竟然還敢把人帶回府中,要是我爹知道我做了這樣的事情,肯定會把我抽得皮開肉綻。”梁臨硯打了個寒戰,“真是羨慕你……”
“羨慕我什么。”謝庭川的聲色突然冷冽了幾分,“羨慕我無父無母,無人管教嗎?”
梁臨硯一怔,似乎沒反應過來,對方為什么忽然變了臉色。
他想,大概是因為自己耽誤了謝庭川的好事,所以對方心有不悅了。
“我沒那個意思,你別誤會。今日之事是我的錯,是我魯莽了,我給你賠個不是。”梁臨硯倒不是個倔脾氣,他是肯低頭認錯的,“我,我現在就走,不打擾你了。”
謝庭川的呼吸有些錯亂,他俊眉微壓,還是什么都沒說。
“你放心,今天的事情我不會往外說的。”說這兩句話的功夫,梁臨硯已經退至屋外,“我改日再來看望你,你不要生氣……”
幾息的功夫,他就走遠了。
他是真的很害怕謝庭川怪罪自己。
謝庭川望著那人的背影,xiong脯上下起伏,攥緊了拳頭,十指“咯吱”作響。
他不是真的遷怒于梁臨硯,也不是怪罪他的擅自闖入,他只是恨自己的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