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秀云就被帶走接收起了調查。
家里人也不得消停。
混子的親屬天天上門去討要說法。
逼著她家賠錢。
不賠錢秀云就得給混子償命。
一開始周圍鄰居還會幫著秀云一家去罵混子的親屬,說那混子是死有余辜,他的作風人品大家都清楚,就是想干壞事兒才會被秀云失手砸死。
老人說秀云是在替天行道,年輕人補充說秀云是在見義勇為,正當防衛,防止同伴被侵犯。
混子的親屬強調,他就是想干壞事兒也沒干成呀。
那咋年輕人交交朋友拉扯幾下就要被拍死嗎?
還有王法嗎?
秀云的小姐妹憤恨不已的站了出來。
她手臂上不但留有混子抓扯的傷痕,此前還被這混子三番五次的騷擾,本村很多人都能作證。
不過這又讓混子的家屬抓到了話柄,說他倆私底下就是要處對象,秀云那石頭砸的就是犯罪。
鬧騰到最后,秀云因為年紀小并未被判刑,可家里也賠了一些錢。
本以為生活能歸于平靜,未曾想流言蜚語接踵而來,事情徹底變了味兒。
有人說秀云是沒事兒給家里找事兒,混子又不是拉她進玉米地,她動什么手?
退一步講,就算她怕同伴吃虧,跑回村里先叫人不行嗎?
顯得她能耐了,上去就給人砸死了。
連帶著也有人數落起她小姐妹的不是,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要不是這姑娘平常打扮的有傷風化,至于被混子糾纏嗎?
巧嬸說起來連連嘆氣,“我這外甥女和她小姐妹兩家算是徹底扛不住,準備搬到別處生活了,地都要荒那了,當家的,明個我得去看看,你說這事兒鬧得,飛來橫禍啊。”
老實講,我平常在別人家吃飯很少插話。
心里很清楚大人不喜歡小孩兒多嘴。
但那天我真是越聽越憋屈!
七歲的我忍不住開口,“嬸子,你外甥女沒有做錯的,如果有壞蛋當面欺負我的朋友,我也會找起什么就打,因為我覺得去叫大人會不趕趟,還有,不管秀云姐姐的朋友穿了什么衣服,壞蛋都不可以欺負人,就像我穿了新的舞蹈鞋,江皓踩臟了就是他不對,為什么要責怪我鞋子太干凈呢,不能這樣說的……”
巧嬸嚇了一跳,“媽呀,這孩子咋還聽大人講話呢,來,吃你的啊,小孩子家家的別摻和大人的事兒,吃完嬸子送你回家,看看你爸回沒回來,來,多吃點肉。”
我繼續吃飯,就算沒弄懂一些細節也明白了個大概。
想了想,我還是補充了一句,“嬸子,蒼蠅不是不叮無縫的蛋,它們什么都叮,夏天我洗完澡坐那好好的看電視,它們也往我身上落,可討厭了。”
巧嬸聽到這話就笑了,像是被我逗到了,好笑中又帶著一絲感慨。
飯桌上其他長輩也跟著笑,笑的我很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