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一直等到死亡真正降臨,成為忍受這一切折磨的獎勵。
那才是夏理所期盼的拯救,才是夏理所向往的新生。
夏理癱軟在床邊,渾渾噩噩半睜著眼,仰頭看著挑高的天花板上晃動的燈影。
世界像是正倒逆著旋轉,地毯上拖出兩道交疊的影子。
徐知競低沉地喟嘆,細密的薄汗沾shi發梢,愈發將那副皮囊襯得深情款款。
夏理的視線游過整間房間,最終又落回到對方眼前。
他撥開了對方散亂的額發,在輕吟的間隙不知所謂地送出一個吻。
夏理勾過徐知競的脖頸,飄然印在對方唇間。
徐知競近乎審視般凝著夏理,交扣的雙手沒有松開,硌得發疼也不愿放手,任由夏理的戒指在指側留下一圈泛紅的隱痛。
愛情的定義似乎變成了相互折磨,夏理和徐知競都不快樂,又都無法親口說出結束。
夏理將矛頭指向徐知競,責備對方將他變成現在這樣。
徐知競直到此刻才想要反駁,盯著夏理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是你先來招惹我的。”
先說要交朋友的是夏理,說要徐知競接他回去的也是夏理。
在小閣樓里親口說徐知競比唐頌更重要的是夏理,永遠把徐知競排在
萊博雷生解決不了夏理的失眠,伏硫西汀也沒能緩解夏理的病情。
時間過了這年春天,邁阿密的氣溫日漸攀升。
太陽高懸在海面之上,將淺色的沙灘照得如鉆石般閃耀,多看一眼都令人炫目失神。
徐知競給夏理辦了入院手續,接受醫生的建議,做ct治療。
離開前,夏理朝房間內望了望。
紀星唯坐在落滿陽光的窗邊,光束間的塵埃好像落在夏季的細雪。
她和夏理說再見,夏理便應聲朝她揮手,在明知這是幻象的情況下溫柔地與對方道別。
幽長的走廊通向電梯。
夏理緊攥著徐知競的手,一邊走,一邊看純白的地磚被趕來的鮮紅鋪滿。
電梯門關得太慢,稠滯的紅色水波一點點浸透地毯。
它們從縫隙間擠進來,非要纏著夏理,在他的腳邊不停地徘徊。
夏理閉上眼,顫抖的身軀似乎對上了口中的喃喃。
徐知競聽不清他在說些什么,只察覺到抓在腕間的手隨著戰栗驟然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