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通。
畢竟沒有人會想到,是女子要霸王硬上弓。
就像沈江霖一開始想的那樣,只要沈江云管好了自己,就沒人能把他怎么樣。
但是顯然,沈江霖低估了古人的大膽。
他原本還奇怪,照理來說青樓女子在入行接客的時候,都是會飲下避子湯,避免生育之擾。
為了保證萬無一失,青樓所用的避子湯藥性強,多服用幾次,便很容易導致終身不孕,但這也是青樓女子要的效果,無人會覺得有什么不妥。
所以若冰琴確實是青樓接客的女子,她是很難受孕的。
原來竟是這樣的身份,這樣的情況下才有了身孕,他家大哥才是被“睡”的那一個。
知道真相的沈江霖也有些震悚,同時聽著冰琴繼續抹黑他大哥,心中實在生出一股怒氣。
冰琴眼看著眾人都信了自己的話,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氣,如今事情雖然沒完全辦成,但是這么多人看著他們,沈家大少爺貪花好色、不顧侍女阻攔要白日宣yin的形象應該是成了。
“你這人滿口謊言,真該讓你們樓里的管事嬤嬤好好聽一聽!”
“你掏出鏡子,好好照一照自己,想一想自己有什么才能,竟然能和柳姑娘比!”
柳依依此刻就站在冰琴身邊,所有人的目光在她們身上來回打量,別說柳依依出神入化的琴技、美名遠揚的詞賦,就是柳依依的容貌,也勝過冰琴許多。
尤其是如今柳依依精心打扮、儀態從容,恍如神仙妃子,而冰琴一幅小可憐的樣子,攏著皺巴巴的衣服瑟瑟發抖,兩個人站在一塊,高下立見。
柳依依是“醉月樓”頭牌,是冰琴踮起腳尖都夠不到的人物。
“柳姑娘宴請我家少爺,我家少爺只是出來更衣,他就能眼瘸看上你?我家少爺不去聽柳姑娘繼續彈琴,卻要同你廝混?大家覺得這可能嗎?”
跑過來看熱鬧的客人也好、妓、子也罷,光是聽到柳依依的名聲都已經心生向往了,又看著安安靜靜地站在此處的柳依依,她的面容沉靜溫婉但是整個人身上仿佛有一層光暈似的讓人見之親近,再看看窘迫瑟縮的冰琴,心中想著:舍柳依依找冰琴?這確實是眼瘸了。
柳依依含著笑看著沈江霖,饒有興致地聽著他用自己來對比,并沒有出聲打斷。
“再者說,我家少爺一向潔身自好,家中貌美婢女如云,但是我家少爺從來不曾正眼看過,他說他未來要找的妻子,定然要容貌勝過他才行,你覺得你的容貌比得上我家少爺的?”
沈江霖為了讓眾人相信他大哥的清白,也是什么瞎話都敢往外編了。
但是若此刻不將事情定性好,后頭這冰琴攀咬起來,恐怕會麻煩事不斷。
剛剛沈江云的頭一直昏沉著,臉上被倒了水,一片冰涼,但是好歹能醒醒神,他掏出手帕擦干了臉上的水珠,房間內窗戶、大門如今洞開,清風滌蕩而過,腦袋也清明了一點,總算聽清了沈江霖在說什么,聞言急急抬頭看去,倒是讓眾人都看清楚了他的臉。
嘶!
眾人深吸了一口氣,總算明白這位少爺的小廝為何如此鄙薄冰琴的容貌了。
沈江云哪怕此刻衣衫有些凌亂,發冠也歪斜了,額前的碎發有幾縷shi了貼在側臉上,但是這一份破碎和凌亂,比之沈江云華服美冠的時候更加讓人驚嘆。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過去,沈江云都俊美的不像話。
原本已經有兩三分相信的眾人,此刻是信了八分。
沈江云捂著額頭為自己解釋道:“我去了更衣房更衣,突然就感覺到一陣目眩神迷,便人事不知了,后頭是怎么到了這里的,更是一無所知,還是我家小廝將我潑醒了,我才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