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步子很慢,似是背上背負著千斤重的東西,他穿過長長的走廊,正要乘坐電梯下去,電梯門開了,南風(fēng)走了出來。
看見他,南風(fēng)十分意外。
“司總,這會兒你不等著專家和你匯報最后的手術(shù)方案,準(zhǔn)備去哪?。俊?/p>
司硯北緩緩垂眸,看著眼前的男人,一雙黑眸中不見絲毫的亮色。
南風(fēng)頓時意識到,他離開的這短短半小時里,又發(fā)生了大事。
但他也來不及細問了,只是把手上的衣服和藥一并遞給了他。
“總裁,簡小姐剛剛托我回賓館一趟,幫你拿一件干凈的外套來,還特意囑咐我給你帶感冒藥,她知道你淋了雨,擔(dān)心你感冒?!?/p>
司硯北看著南風(fēng)遞過來的東西,想起他走之后簡妤明明是那樣真誠地和他道謝……
是不是,他太心急了?
而南風(fēng)見他還站著不動,推著他一路往溫父的病房走去。
“總裁,你還是快點去把衣服換下來吧,我去找護士要個杯子接熱水,你記得把藥也喝了?!?/p>
等到了溫父的病房門口,他把腦袋探進去,笑著沖里面的人打了個招呼。
“簡小姐,我給總裁把衣服和藥都拿來了,你幫我看著他,我去給他接杯熱水!”
說完,他便把司硯北往病房門口一推,然后就飛快地溜了。
溫母看著站在門口的男人,想著他今天是到底幫了她們兩次,不管怎么說,都是對他們家有恩的。
她看著背對著門口的簡妤,輕嘆了一口氣,率先站了起來。
“你還是聽你助理的,快點把衣服換了吧,別真弄得感冒了?!?/p>
司硯北沉默著點了點頭,然后將身上的大衣脫了下來,換上了南風(fēng)拿來的新大衣。
沒一會兒,南風(fēng)也回來了,手上還拿著泡好的感冒藥。
他把藥遞給司硯北,然后瞅瞅病房里的簡妤,又看看神色復(fù)雜的溫父溫母,頓時明白了些什么。
但他裝傻可是一流的。
他走到溫父的病床邊,“伯父,你不要有太大壓力,今天來的這些醫(yī)生都是海城各個醫(yī)院骨科的頂級專家,你的腿一定會盡快好起來的?!?/p>
說完,他又安慰著溫母,“伯母,你也放寬心,等做完手術(shù),再養(yǎng)上幾個月,伯父和以前就一模一樣了,不會對生活有影響的?!?/p>
溫母聽著他的話,看向他的目光卻完全不似平時的熱情,只是表情復(fù)雜地“嗯”了一聲。
經(jīng)過這幾天的相處,她對他是很喜歡的,嘴甜,會說話,她看著他就高興。
而司硯北,她也一直以為這孩子是面冷心熱……
卻沒想到,他就是差點要和簡妤結(jié)婚的男人,也是將她傷得很深的人。
看簡妤今天的反應(yīng),是真的不想再給他一點機會,足可見得他曾給她造成了多深的傷害。
她沒資格替她原諒他,可他畢竟幫了他們家這么大的忙,她也說不出難聽的話。
而南風(fēng)就像是壓根沒看出她對他們生出的罅隙,依舊守在病房里,而司硯北則是一直沒有再往里面走一步。
病房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靜。